和骆闻川混熟之后,沈年年一点儿也不拘谨,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吃了两口才想起来问:“那个阿姨不出来一起吃吗?"
骆闻川夹了一块儿牛肉放到她碗里,“现在不害羞了?"
沈年年瞪了他一眼,傲娇道:"我本来就不害羞!”
那刚才脸红的是谁?
骆闻川没继续逗她,怕把人惹毛了,吃饭噎着,“没事,吴阿姨一般都回家和家里人吃。"
“哦。”沈年年点点头,心里有些羡慕。有家人真好,不像她孤孤单单一个。不过,一个人也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吃饱喝足,沈年年拍拍自己鼓胀地肚子,上楼去换了衣服,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
骆闻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一份文件在翻阅,沈年在特意去给他打了声招呼,“我要回家了,你不用送,拜拜。"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骆闻川果真丝毫要送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坐在沙发上,看都没往这边看。
我说不送就是客气客气,你还真不送啊,气人!
骆闻川住的地方是高档小区的别墅群,面积特别广阔,而这栋小别墅的位置又比较靠里,从这儿走到小区门口,起码得花十几二十分钟。
小区里的住户出行都有车,几乎没有靠两只脚走出去的。而且安保也特别严,出租车是进不来的。
沈年年浑身还酸痛着,一点儿也不想走那么远,磨磨蹭蹭地在门口换鞋,等着骆闻川主动提出要送她。
然而,五分钟过去,沈年年再怎么磨蹭,都拖不下去了,骆闻川还是无动于衷。
沈年年皱了下鼻子,觉得这男人实在太渣了。净知道把她骗上/床,一点儿也不体贴。
这种渣直男,活该找不到媳妇儿。
撇撇嘴,沈年年决定主动出击,重新返回客厅,非常霸气地把一百块拍在骆闻川面前,“车费给你,送我回家。"
骆闻川本就等着小东西自己上钩,闻言,放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文件,站起身的同时还顺手将那一百块钱收进了茶几的抽屉里。
沈年年眼巴巴地看着,十分心疼。一百块就这么没了,够自己吃好几天的饭呢。
不过给都给了,算了,她有钱,不怕。
"走吧。”骆闻川迈开大长腿走在前面,沈年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到自己小区楼下之后,沈年年迅速打开门跑下车,朝骆闻川挥挥手,过河拆桥得十分彻底,一点儿也没有想请人上楼坐坐的意思。
她可是付了车费的,银货两讫,谁也不欠谁。
看着小东西一溜烟儿钻进楼里,骆闻川无奈地笑笑,刚准备发动车子离开,电话就响了。
沈年年上了楼,跨出电梯,抬头看向自己家门口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震惊地愣住。
深蓝色的防盗门上,泼洒了一大片暗红的液体,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渲染出刺目的鲜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沈年年皱紧了眉头,慢慢挪动脚步走过去,在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堆鸡毛。
往她家门上泼鸡血,变态啊!
这边的小区安保措施并不是很好,前几天电梯里的摄像头还坏了,就算报警,警察来也很难取证。
沈年年用纸巾擦干净锁孔周围的鸡血,拿出钥匙后却发现锁孔又被堵住了。看样子,泼鸡血的人明显是不想让她进门了。
犹豫片刻后,沈年年还是用手机报了警,并且重新进入电梯,决定去小区门口等。这楼道里空无一人,有些危险。
她下了楼,刚走出单元楼门口,旁边的草丛里突然蹿出一个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达依旧是前几日那衣衫褴褛的模样,脚上踩着一双破旧的胶鞋。胸前的衣服以及袖口处,还飞溅了不少血渍。
看样子,家门口那鸡血就是这个人泼的。沈年年沉了沉眸子,眼神变冷。
“沈年年,别以为你进了城,认了有钱的爹,就能摆脱我们陈家了。
我告诉你,你的东西也就是我们陈家的。要不是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妈妈拉扯大,怎么可能生得出你!
陈达擤了一把鼻涕,又气势汹汹地往地上呼啐了一口口水,继续道:“二宝马上就要上学了,你得负责她的学费,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二十万。"
脸还真大!
“没钱。”沈年年懒得和他废话冷冷甩出两个字,绕过他就往外走。
陈达愣在原地,也没有继续拦她,像是被她的气势给震住了。
往前走了两步,沈年年感觉不对劲,放慢速度,刚准备回头看去,一声急呼破空而来,“小心!"
锋利的水果刀在空气中闪烁着寒光,在即将插入沈年年的后背时。被一只急伸而入的手拦截,阻止了它继续前进的路。
刀刃划破血肉,鲜血从涌出不断滴落在地上,绽开大片血花。
面目狰狞的陈达被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吓得愣在原地,骆闻川直接抬腿狠力踹他了一脚。陈达踉跄着退后几步,重重跌倒在地。剧烈咳嗽着,喷出几口血沫。
“放手啊!”沈年年看着被骆闻川紧握在手中的水果刀,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慌,手指举到半空中,却又不敢去触碰。
骆闻川松开手,沾满鲜血的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空气中回荡着响亮的撞击声。
他垂下受伤的手臂,任由鲜血滴落。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冲陷入惊惶的沈年年笑了笑,低声安抚,“小东西,别慌,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地上那一大摊血,还在不断增加,触目惊心。
120急救车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小区里,渐渐远去。
医院的病房里,沈年年盯着骆闻川那只被包裹成熊掌的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疼吗?"
骆闻川靠在床头,另一只手背上插着针头,消炎药水顺着透明塑料管滴入血管,此刻哪怕他很想把人抱到怀里揉揉,也只是有心无力。
“还行,不疼。”他勾起唇角笑笑,“别担心,没事的。”
“我不是担心你。”沈年年抬头瞅了眼玻璃瓶里的药液,心想我是担心医药费太多,我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