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并不想在沈家多呆,见大孙女虽然和公司请了假,依旧在不断地接电话处理事情,也不想再麻烦孙女,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后,他便提出要回乡下了。
沈年年现在住在宿舍,也没有地方给爷爷住,亲自将他送到车站,还给他买了一堆吃的。
沈老爷子临上车前,收敛了一向乐呵呵的笑容,仔细地叮嘱自己大孙女,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防备坏人。
沈年年乖乖地点头应着,觉得自己身边好像也没什么坏人。
“年年,你要离那个男人远点儿。”见自己大孙女单纯的模样,沈老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直接点名。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也觉得。”沈年年点点头,非常同意爷爷的说法,那个老狐狸心思实在太狡诈了。
见自己大孙女没有喜欢上那个男人,沈老爷子又叮嘱了好几句,这才放心地上了车。
送走爷爷后,沈年年返回了宿/舍。
她刚进入走廊里,便恰好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她们宿舍出来。
沈年年下意识皱了皱眉,认出那个男人是之前自己和黎俞找身份证那家的主人。
两人在走廊上擦肩而过,沈年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人叫住,“你等等。”
肩膀被拍,沈年年回过头去,抬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你叫我?"
“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俞俞。”萧宇鸣轻笑着,将自己名片递过去,“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哦。”沈年年接过名片,也没看,问他,“你和阿俞……”
“朋友。”萧宇鸣笑容和煦。沈年年皱起眉头,似乎不怎么满意这个答案。
但又不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也无从评价什么,只是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她拿着名片转身往宿舍里走推开门之后,没看见里面有人。
沈年年抬头往上面的床铺看了看,也没见到黎俞的身影,索性干脆喊了一声,“阿俞,你在吗?”“我在。”卫生间里传来黎俞的回应,声音不似平常那般轻快,嗓子有些沙哑。
沈年年抬脚往洗漱间走,“你吃午饭了吗?"
“吃了吃了,年年,我在上厕所,你别进来。”黎俞沙哑的嗓音里,含了几分克制不住的焦急。“好的。”沈年年收回准备敲门的手指,返回了自己的桌边。
沈年年打开电脑,玩儿两局游戏,差不多十分钟,也没听见卫生间里有什么动静,刚准备喊黎俞的名字,听见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不是冲厕所的声音,而是水从花洒里滴落的声响。
不是在上厕所吗?怎么突然洗起澡来?
沈年年疑惑着,倒也没多问。卫生间里,双腿打颤的黎俞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找回些力气。
她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还有自己满身的痕迹,赶忙扒掉挂在自己身上摇摇欲坠的衣服打开了热水。
白色的雾气笼罩,身上的红痕,却像是烙印进皮肤里似的,被热水一冲,更加明显了。
半个多小时后,听到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沈年年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你没事吧?”
黎俞裹着一件宽大的外套从里面出来,两条大白腿露在空气中走起路还有些微微打颤。
这种情况,沈年年实在太熟悉了。
之前她每次在骆闻川家醒来的时候,走路就是这么个姿势。
黎俞摇摇头,咬牙忍着难受的感觉,爬上自己的床。往床上一趴的瞬间,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哼。
紧接着,沈年年就看见刚才被黎俞裹在身上的风衣外套,从天而降,被无情地扔在了地面上。
沈年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在走廊上碰见的那个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
“那个………”沈年年从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风衣上收回视线,担忧地询问道:“需要我帮你买点儿药吗?"
黎俞支支吾吾,好像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沈年年想起自己之前买的消炎软膏还没用完,并且她搬家的时候,还顺手给塞行李箱里了。
赶忙从箱子里翻出来,沈年年走过去将药膏往黎俞床上一扔,什么都没说,又返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打游戏了。
为了不让室友尴尬,这次她还特意戴上了耳机。
黎俞把药膏抓过来看了看,红着脸挤出一点儿在手指头上,用被/子挡着,朝下面探去。
她在床上趴了一下午,昏昏沉沉的睡着。
五点多的时候,沈年年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似在提醒自己的主人该吃饭了。
沈年年从床上爬起来,听见黎俞翻了个身,好像已经醒了。
“我要去食堂吃饭了,阿俞,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黎俞张了张口,声音比中午时更沙哑了,“你帮我带份辣椒炒肉盖浇饭吧。"
沈年年:“……"
吃辣椒,好像不得行啊。
她刚准备提醒,又听见黎俞说:“算了,还是带番茄炒蛋盖浇饭吧。”
“好的。”沈年年下床,悉悉索索换好鞋子,黎俞趴在床上,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年年一抬头,恰好对上她躲闪的眼睛,“怎么了?你还要别的吗?"
“不要了。”黎俞摇摇头,扯过被子盖住脑袋,瓮声瓮气道:“我睡一会儿。”
沈年年吃完饭返回宿舍的时候刚推门进去,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她疑惑地环视了屋子里一圈,才发现之所以不对劲,是因为被扔在地上的那件黑色风衣不见了。
黎俞依旧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难道,风衣还能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她将盖浇饭放在黎俞的桌上,又站在床边轻轻喊了她一声,“饭买回来了。”
刚说完,沈年年的视线不经意从床的里侧掠过,恰好瞥见风衣的一角,暴露在被子外面。
额……所以……
“夜色”酒吧的包厢里,陆风允看着发小一杯接一杯的把烈性威士忌往自己嘴巴里灌,只是微拧了下眉,没有阻止。
每年的今天,骆闻川都会把自己灌得烂醉。
自从有一年,喝醉的骆闻川把几个前来挑衅的混混打得半死,还把大半个酒吧给砸了之后,每到这天,陆风允就不得不陪着发小一起喝酒,因为怕他把自己给搞死。
骆闻川沉着脸,面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那烈性威士忌,被他面不改色的喝进肚子里,就像是在喝矿泉水一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