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多,她从睡梦中醒。
在床上滚了一团,沈年年坐起身来,准备去楼下喝点儿水。
下楼后,她没开灯,就着路灯映照进客厅里的光,摸黑去了厨房。
沈年年正捧着杯子喝水,整个身体隐匿在夜色中,看见骆闻川从楼上下来,往储物间的方向走去。
梦游?
不对呀,梦游的人能够主动避开障碍物吗?
这大晚上的,干啥呢?
沈年年心里好奇,急忙放下水杯,猫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这栋别墅有一个地下室,入口就在储物间里。当初沈年年知道的时候,还联想过刑/侦里的杀人抛/尸现场。
不过阿姨说下面放的都是杂物,到处都是灰尘,她也就没下去一探究竟。
凌晨一点多,沈年年看着骆闻川进了储物间,她轻手轻脚地跟进去之后,却发现没了人影。
唯一的解释就是,骆闻川进了地下室。
沈年年没犹豫,继续跟了下去。
一进地下室入口,一股浓郁的奇怪气味儿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掩住口鼻,心想老狐狸这都什么爱好,大半夜的乱跑?
起初是一条长长的暗道,光线昏暗。
水泥地面上,布满了斑驳的污迹,倒映着墙壁上昏黄的灯光,显现出暗红的颜色。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味儿。
沈年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这些不会都是干涸的血迹吧?
她轻手轻脚地往前走,暗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虚掩着,里面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空气中的气味儿越来越刺鼻……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打破寂静,“啊!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沈年年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杀,杀人了?
“太晚了。”一句冷戾的声音破空而来,像极了骆闻川的音色。
砰!
剧烈的撞击声,像是人的身体重重被摔在地上。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墙壁上一两盏小灯亮起微弱的光。
沈年年突然想起在公司听到的传言,骆闻川接手骆氏集团之后,公司原来的高层便一个接一个的失踪,生死不明。
不……不会都被他干掉了吧?
呛人的气味儿不断冲入鼻腔,沈年年愈发觉得地上这些斑驳的污迹是干涸的血液,她僵硬着双腿,转身往外退。
深夜,人的思绪处于最脆弱的状态。在恐惧情绪的激发下,想象力丰富到没有边限的地步。
眼前的画面,让沈年年觉得像一部恐怖片。而她,是恐怖片里的主角之一。
沈年年返回房间,快速把门反锁了。
钻进被窝里,盖着被子瑟瑟发抖。
跑,必须跑。再不跑,她可能就是下一个惨叫的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年年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沈年年身体战栗了一下,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咔嚓……
本来反锁的门,却被从外面打开了。
沈年年心里慌得不行,表面上却安然地闭着眼睛装睡。
骆闻川进屋,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见沈年年熟睡着,也没有肚子疼,这才放了心。
动作温柔地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出了门。
骆闻川离开后,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沈年年觉得,那一定是洗不干净的血腥味儿。
跑,必须跑,再不跑小命儿都没了。
翌日早上七点多,沈年年打着哈欠下楼的时候,骆闻川已经坐在餐桌边看财经新闻了。
听到脚步声,骆闻川转头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的一瞬间,沈年年立马停住脚步愣在原地。
那一刻,昨晚的记忆霎那间复苏,血气直冲脑门儿。
沈年年似乎又嗅到了那股疑似的血腥味儿,她僵硬着身体,脚底板像是被胶水黏在了地板上似的,未敢再往前挪动一分。她的脸色微白,异样明显。骆闻川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急忙放下手中的平板迎了上去。
沈年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骆闻川已经伸手将人拢入了怀里,“年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熟悉的古龙水气味儿笼罩着,沈年年回过神来,用力吸了吸鼻子,味道还行,没什么怪味儿。
嗯,一定是他昨晚洗干净了。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沈年年晃晃脑袋,抬眸可怜兮兮地望向面前的男人,"我好饿啊,我们先吃饭吧。”
“好。”骆闻川牵着人到桌边,替她拉开椅子。
沈年年一屁股坐下去,脱离骆闻川的怀抱,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用早餐的时候,沈年年一直埋头吃着,不断往嘴巴里塞食物,塞得两颊鼓鼓,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脑袋上一撮头发翘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骆闻川看着,觉得异常可爱,连自己吃饭都没兴趣了,光顾着投喂沈年年。
沈年年最近饭量见涨,一顿能吃三大碗饭。要不是怕她撑坏,骆闻川每次都会干预一下,说不定她还能再吃一碗。
内心的恐惧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影响沈年年的食欲,甚至比昨天早上还吃的多些。
吃饱喝足,就该上班了。
一开始,沈年年是坚持要自己坐公交或者打车去公司的。晨运那么拥挤,骆闻川哪敢让她一个人。
最后两人商量的结果就是,沈年年同意和骆闻川坐同一辆车去公司,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八壹中文網
司机每次都会在距离公司不远的前两个路口将沈年年放下,让她一个人溜达到公司。这样,既保证了安全性,又不会被别的员工发现。骆闻川倒是很想公开,但沈年年不同意。
沈年年溜达到设计部办公室,坐在位置上,边在电脑上输入表格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该什么时候跑路。
一定要选一个老狐狸不在家的时候,不然自己肯定跑不掉。但也不能耽搁的太久,还是小命儿比较重要。
一紧张,沈年年就会不停喝水导致的结果便是频繁去洗手间。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路过走廊的时候,听见有几个女同事在拐角处聊天。
“你听说了吗?骆总最近又养了人,都带到家里去了。”
“真的啊?"
“我老公是骆总司机亲戚的朋友,这还能有假。”
“那人还真胆大啊,我记得骆总上次养的那个,现在好像下落不明了。”
“可不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过,上次那个没养在家里吧。"
“说不定,现在这个死的更早不是说骆总在那方面有特殊癖/好啊,喜欢把人往死里折磨啊?"
或许是见走廊里没人,两人讨论的声音不小,路过的沈年年听得清清楚楚。
被骆闻川养在家里的,说的就是她吧?
上次那个…骆闻川的情人?
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