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
趁着温府内两班侍卫换班,唐喻和温瑾年顺利从后门混了进去。
这里和暗阁隔了两个院子,唐喻趴在屋顶上,观察了下把守在附近的侍卫,眸光沉郁了几分。
暗阁周围至少三十人,想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几乎不可能。
正思索着要不要解决掉一两个人做突破口,唐喻忽然捕捉到了远处一闪而过的银色,她唇角一勾,“走!”
温瑾年就趴在她身边,闻言立马抱着伞跟上了她的脚步。
岔路口,温瑾年正要往前走,却见另一条路有两个穿着侍卫服、头戴黑纱斗笠的人朝这边走来,他目光一顿,忙拉住唐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唐喻见状勾了勾唇,“别慌,自己人。”
温瑾年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待看到其中一人手腕处散发的银色,方认出那是胡琳潇。
胡琳潇上前拱了拱手,然后便把两件侍卫服和斗笠递了过去,轻松道:“这些人为了避雨戴了斗笠,上面的黑纱一放下来,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一路上我们放倒了六七个!”
说话间,唐喻和胡琳潇已经套上了衣服,几人稍微分散开来,朝目标地暗阁走去。
暗阁的入口是一个仓房,把守在门口的侍卫正靠着墙打盹儿,见几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愣愣道:“你们是来换班的吗?”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唐喻等人竟然是来闯暗阁的。
毕竟里面那种凶恶之地,哪个家伙会想不开进去送死?
短暂的沉默后,只见一道银色的光闪过,侍卫眼皮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唐喻眸子暗了暗,沉郁道:“杀了,没必要留。”
温瑾年不禁拦住她,“姐姐,这样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万一他们冲到暗阁里,很可能触发机关牵连到我们。”
暗阁里的机关一环扣一环,如果有一步出了岔子,后面的机关也会相应的产生变化,找到生门的几率更小。
唐喻:“下次换班是一个时辰之后,只要我们赶在她们换班前出来,就不会有事。”
温瑾年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忽然背过了身,故作胆怯道:“那,那动手吧,姐姐可不可以离我近一点,我害怕。”
唐喻:?
看着这小废物又开始装纯良无害起来,唐喻忍不住嗤笑一声,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转了过来。
温瑾年被她弄的有点痛,下意识倒吸了口气,接着便听女人用带着命令的口吻道:“既然害怕,温小公子就要看得更仔细了。”
温瑾年小嘴一撇,轻轻哼了一声,“姐姐真是坏透了……”
眼见那侍卫被扭断了脖颈,唐喻才轻轻放开温瑾年。
几人顺利进到仓房,温瑾年三两步凑到唐喻身边,小声道:“姐姐手劲好大,按得我好舒服。”
唐喻没由来地觉得温瑾年这话很是不对劲。
她眉头一皱,瞥见少年唇边狡黠的弧度,不禁冷笑了声,“你以为进到这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温瑾年没直接作答,只勾唇道:“暗阁里九死一生,如果没有我,姐姐绝不可能从这平安出去。”
“你敢反悔?”
唐喻眉梢轻挑,唇边挑了抹淡笑,“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折磨人的手段可有一套,温小公子若觉得自己受得住,就尽管任性。”
温瑾年丝毫没有被她这番话吓到,眨巴了下眼睛,“是吗,真想被姐姐折磨呢。”
他轻飘飘的话落在唐喻耳中像极了在挑衅,她不禁轻啧一声,自然是要成全他,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
力道不重,温瑾年一点都不觉得痛。
正疑惑这女人要做什么时,就见她把手伸进了他的袖口,他眼中疑惑更深,下一瞬却见她把面纱掏了出来。
温瑾年:“姐姐?”
唐喻没理他,自顾将面纱叠成了一个厚厚的长条,然后轻轻捂上了他的嘴,并在他脑后系了个活结。
温瑾年:??
温瑾年不满地蹙了蹙眉,抬手便要把面纱解开,却听唐喻幽幽道:“不许解开,不然我就用灵力系一个你永远都解不开的结。”
乍一听,系什么结似乎没区别。
但类比一下,假如温瑾年手里有把锁,有钥匙和没钥匙的感觉能一样吗?
几人现在处在通往暗阁的密道中,暂时没什么机关,所以胡琳潇等人一直和唐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没听到二人方才的对话。
见唐喻突然拿面纱捂住温瑾年的嘴,不禁诧异了一瞬,“少宗主、温公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唐喻面不改色,淡淡道:“温小公子胆子小,怕自己突然喊出来触发什么机关,就让我帮忙了。”
话落,温瑾年很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他心里有一百句委屈的话想说,但此刻却只能轻唔一声,试图用眼神向唐喻认错。
为了让这女人心软,他还轻轻抓住了她的袖子,似撒娇似的晃了晃。
唐喻完全不吃他这套,甚至还甩开他的手,勾唇道:“别怕,这下你不会触发机关了。”
温瑾年:“……”
服软失败。
之后的路上温瑾年老实了不少,碰到机关就乖乖上去解,眼见着离存放法器的地方越来越近,温瑾年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唐喻一顿,“有问题?”
温瑾年指了指自己的面纱,在得到唐喻的同意后立马将它解开,蹙眉道:“姐姐,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们,这里的机关变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面色皆是一沉。
胡琳潇看了看手里的水滴钟,皱眉道:“不应该啊,这还没到一个时辰,她们怎么发现的?”
“我……不太确定。”温瑾年想了想,“也可能是我娘后来改的,总之这个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样,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唐喻沉吟片刻,倒是不慌,“没事,你按你的思路来。”
温瑾年犹豫了一下,“走到这一步,找到生门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一旦解错,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很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