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主仆二人提着灯笼来到了书房外。
唐喻瞟了眼窗外那抹杏粉色的倩影,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温瑾年倒是没想到唐喻这么痛快,唇角不禁勾了勾。八壹中文網
即便这女人很有可能在等着他过来,然后借机把浮吞伞要回去,温瑾年也不在乎。
难道他躲在朝暮院,这女人就不会把伞要回去吗?
显然不能。
与其最后人伞两空,他还不如主动过来找她,趁机增进些感情也是好事!
温瑾年进门后,朝女人甜甜一笑,略微欠了下身子道:“姐姐,我来了。”
唐喻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次又来干什么?”
温瑾年眨巴眨巴眼睛,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瞧姐姐这话说的,我自然是来给姐姐送晚膳的呀。”
唐喻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片刻,见他穿着还算正常,才指了指桌案道:“放这儿吧。”
温瑾年乖巧点头,将盘子一一摆到桌上,动作间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眼屋内的烛台。
烛台外的罩子是镂空的,分别雕刻着栩栩如生地花草鸟兽,温瑾年故作惊讶道:“哇,姐姐这儿的烛台真漂亮。”
唐喻:“专门找工匠定做的。”
“难怪呢。”温瑾年勾了勾唇,“不过只是书房的就这么漂亮,想来姐姐卧房的烛台一定更漂亮吧,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温瑾年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觉得唐喻会答应,甚至把后话都想好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只听唐喻轻笑道:“可以啊。”
温瑾年:?
温瑾年一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又听唐喻幽幽道:“不过这个时辰团子应该在里面睡觉,你确定要过去?”
极其怕猫的温瑾年:“……”
温瑾年轻轻哼了一声,“算了,我还是在这看看吧。”
他边说边朝书柜旁的烛台凑近了一些,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动,小心翼翼地将一小节熏香攥在手里。
这熏香倒是没有那方面的功效。
它只会让人昏睡过去,并且灵力越强睡得越沉,醒来后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过度劳累才睡着的。
温瑾年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下密室的机关,为自己找好退路罢了。
至于灵修,那必须要在两方都清醒的状态下才能进行,温瑾年手里暂时没有那样的熏香。
温瑾年在几个烛台前转了转,走到离唐喻最远的那个时,有些按捺不住地伸出了手。
好巧不巧,唐喻此时恰好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作势要去摸烛台,立马运出一抹灵力弹开了他的手。
温瑾年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她发现了,忙抬眸看着她的脸色。
然而唐喻只是皱眉,“温小公子不怕被烫到?”
温瑾年一怔,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姐姐真好,还知道担心我,我还以为姐姐会任由我被烫到呢。”
唐喻眉头又是一蹙,看着温瑾年的眼神带了几分疑惑。
这小废物总不可能是故意这般,然后等着自己拦住他吧?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恰好抬头?
而且就算自己像现在这样拦住他,又能如何?就为了说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说不通。
唐喻眸光暗了暗,“你不对劲。”
温瑾年心下一慌,但面上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故作懵懂道:“姐姐这是何意?”
“一个烛台而已,温小公子哪里就有这么大的兴趣了?”唐喻语气淡然,起身缓步朝他走了过去。
温瑾年眸光微顿,倒是未曾后退一步,在原地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见女人在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温瑾年非但不慌,还很是主动地往前迈了一步,几乎与她脚尖挨着脚尖。
唐喻正想往后退,脖颈却一下子被温瑾年搂住了。
“姐姐,既然姐姐已经有所怀疑了,那我也不装了,其实我哪里是对烛台感兴趣,我明明是对姐姐感兴趣……”
少年声音软软的,一双潋滟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说话间粉嫩的唇珠微动,像朵娇艳诱人的花。
“别胡说八道!”唐喻啧了一声,一把将他的手拽了下来,“手里有什么,赶紧拿出来。”
温瑾年无辜眨眼,一幅备受冤枉的样子,“姐姐怎么就不相信,我真的没打算做什么。”
唐喻显然不信,“把手伸出来。”
温瑾年老老实实地伸出手,垂眸掩去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轻轻道:“好,姐姐尽管看吧。”
刚才他抬起胳膊的时候,正好让那两节熏香顺着袖子滑到了上衣里。
温瑾年现在有恃无恐,这女人又不可能让他脱衣服,任她怎么搜都不会搜到什么!
唐喻摸了摸他袖口的衣兜,确实什么都没找到。
温瑾年不禁勾了勾唇,小声道:“姐姐,要不要我脱了衣服,让你仔细找找呀?”
唐喻按了按额角:“……”
几息后,温瑾年被一道强劲的灵力推出了书房!
门外的禾枝一怔,忙上前扶稳了他。
低头瞟见他那被数道灵力缠住的手腕,禾枝嘴角微抽,“公子,您是不是忘了答应过奴才什么……”
温瑾年抿了抿唇,“这次真的不怪我,真的。”
都怪那女人!
好端端的埋头吃饭不好吗,干嘛要突然抬头?
如果唐喻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他现在早就在书房里寻找密道的机关了,根本不会被赶出来。
禾枝嘴角又是一抽,委婉道:“公子,奴才觉得您下次还是不要给主子送饭了,这对您和主子来说都有好处。”
温瑾年轻轻叹了口气,“短时间内送不了了,你家主子明令禁止我出门。”
唐喻的原话是让他在朝暮院闭门思过,也就是要将他禁足。
禾枝一顿,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以主子的性子,温公子三番五次的这样,主子不罚他才奇怪。
温瑾年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眼中竟蒙了一层雾气,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禾枝,我该怎么办?”
禾枝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但还是安慰道:“公子别太担心,等主子气消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