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丧期满还有不到一个月了,端王的大事也在紧锣密鼓的暗地筹划着。
程哲最近非常忙,因此他多日未到苏家去拜访过了,也多日没见到苏清泞了。
他实在思念的紧,硬是抽出半天时间来到苏家小院。
两人一见面,眼神就都乱了方寸。
苏安本该给多日未见的小情侣让点时间和空间,但他有件事想和程哲商量商量,就坐在前厅没有离开。
国丧期马上就结束了,正常有婚约的人家已经开始悄悄筹备起来了,
而且苏清泞眼看就要十八岁了,这婚事不应该再拖下去了。
苏安见程哲最近也不登门了,心下是有些着急的。
他不知道程哲是怎么打算的,之前看程哲的态度,是恨不得国丧期满后第二天就把苏清泞娶回家,可是最近他却不提了。
苏安觉得双方婚事本不该女方家里先提起,可为了苏清泞,他强撑着脸面,慈祥地假笑道,
“贤侄啊,这眼看国丧期就要满了。你和泞儿的婚事你是如何打算的啊?”
这些日子下来,程哲知离端王起兵之日不远了。
这起兵讨伐昏君,赢了是正道,输了就是谋反。
谋反,是要灭九族的。
程哲不想现在急匆匆地将苏清泞和苏家都拉到这条船上来。
可起兵之事是绝秘,他又无法现在就与苏安说明。
程哲略带歉意地说道,
“伯父,我想先缓一缓我和泞儿的婚事。”
苏安一听这话,心下一凉,他强忍着问了句,
“为何?!”
“这~~~~”
程哲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端王的事不到最后起兵之日都不能说出来啊,他一时语塞。
苏安见程哲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愤怒又失望地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不必说了。我苏安是罪臣,她苏清泞是罪臣之女,你程哲现下是端王最得力的干将。我们苏家高攀不起,之前是我苏安不自量力了,你与泞儿婚事以后就休要再提了。”
苏清泞是活过一辈子的人,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她也懂程哲在顾虑什么,
但一听到父亲要将两人婚事取消,她也有些神伤了。
程哲见苏安又不打算把苏清泞嫁给自己了,又见苏清泞神伤地低着头,惊慌地说道,
“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苏安拍桌而起,打断了程哲的话,大吼道,
“彩儿,送客~~~”
程哲本想上前再去解释,但苏安被程哲气地咳嗽不止,
苏清泞一边拍着苏安的背一边对程哲摇了摇头,她示意让程哲先出去。
苏清泞明白既然现下这事说不清楚了,只会越解释越乱,
不如让程哲少说几句,自己爹爹也能少生些气。
程哲垂头丧气地出了苏家小院,他没走远就站在小院门口。
苏安的脸色缓过来了一些,气息也调匀了,他摆了摆手让苏清泞回屋去,他想静一静。
苏清泞走出前厅见程哲就失落地站在院外,她便准备悄悄溜出去,
她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身后苏安大声说道,
“苏清泞~~~你今个胆敢溜出这个院子,你就别再回苏家,别说是我苏安的女儿。”
院内的苏清泞停下脚步,院外的程哲也听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一个院里,一个院外,只隔了一个门槛。
四目相对,程哲满眼歉意,苏清泞满眼惊慌。
程哲抬了下下巴,示意苏清泞回屋去吧。
苏清泞摇了摇头,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
苏安知儿女就是上辈子的债,他心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凉气呛入肺管,他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苏清泞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里,心疼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爹爹。
然后又回过头不舍地看了一眼程哲,
程哲微微张开嘴,比了一个口型,
“乖~”
苏清泞转过身,飞奔到苏安身旁,
轻轻扣着苏安的背,含着泪看着院外程哲转身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