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阳山离汴凉虽没有很远,却也有三天两夜的路程。
苏清泞身披青灰色斗篷,快马加鞭日夜不停的赶路。
路上马蹄溅起了泥泞,两边被春雨洗得油油亮的风景飞快地往身后溜走。
苏清泞的袍裙和黑发一部分落在外面,不一会儿就沾满了银白的雨丝,似盈满了霜华。
快到汴凉的之际,终于雨过天晴了,天边好似涂了一层相对艳丽的水墨彩。
越往汴京走官道上越冷清,零星的行人匆匆而过,骑马的更是只苏清泞一人。
马儿绕过了城外的十里青山,急急的直奔端王大营而去。
突遇路设暗卡,马儿前蹄一滑,苏清泞跌落马下,登时青灰色的袍裙就染了泥渍。
还好战马训练纯熟,未踩踏也未受惊,苏清泞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也无大碍的站起了身。
“泞儿!!!”
苏清泞眯了眯眼,抬头循声看去。
油亮的天光下,一人金甲银枪,踏马而来。
苏清泞只觉来人带着湿润的春风,将她额前散落的两缕碎发吹动。
春光里,那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向她伸出了大大的手。
苏清泞看愣了,眼前的那张脸似最巧夺天工的墨玉,那双眼瞳似最闪烁的星辰,那只大手似最温暖的归宿。
两人一圈圈的眼波在碰撞,仿佛细数着年轮,细说着思念。
苏清泞将纤细白皙的小手,放入那厚重结实的大大手掌之中。
马上之人,用力一拽,苏清泞就稳稳的落到了马背之上,落入了程哲哥哥暖暖的怀抱里。
那深山野谷里不曾消融的寒水深潭,在苏清泞入怀的瞬间就沸腾了。
苏清泞在迎面的春风中羞涩的转过头,她想偷偷地再看一眼自己的程哲哥哥。
她一回过头,他的一个吻,似如约而至,又炙热缠绵……
“泞儿,我想你了!”
“程哲哥哥,我也想你了!”
春风在两人身侧徐徐而过,春旭在两人头顶和煦照下,春意在两人唇间漫散开来……
良久后,两人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彼此的唇。
“走,我们回军营!!”
一个吻怎能解相思之苦,程哲要把自己的小姑娘带回去,关上门锁起来,好好解解馋。
程哲一手牵起缰绳,一手环住苏清泞的柳腰,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乌云便飞驰了起来。
“程哲哥哥,快停下来!我换身衣袍再进军营!!”
苏清泞忙紧紧环住程哲的前臂,叫停了疾驰的乌云。
她现在虽然身着宽大的斗篷,但里面还穿着女子袍裙,头上还簪着女子的珠钗,苏清泞不想给程哲哥哥添麻烦,她要换身衣袍再进军营。
程哲点了点头,随后调转马身,两人往一片小树林方向而去。
来到小树林里,程哲先敏捷的翻身下马,再将苏清泞稳稳的抱到马下。
苏清泞拿起包裹转身就往草丛深处走去,程哲一把攥住苏清泞的手腕,眼里好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苏清泞自然知道程哲哥哥为何会这般样子,毕竟刚才两人共骑一匹马,贴得那般紧那样密。
苏清泞又羞又臊的把手腕从程哲哥哥的手里挣脱开来,红着小脸说道,
“你……不要跟过来……”
程哲听完这话倒是变得很快,他一转脸就泰然自若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怎么能不跟去?万一你遇到什么毒虫蛇鼠,怎么办?”
苏清泞想想也是,便没再推三阻四,算是默许了他跟过来。
程哲并没有跟的很近,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十分自觉的靠着一颗大树站好,如正人君子般的背对着苏清泞。
苏清泞则像只小兔子一样三步两步的往草丛更深处蹦去,因为赶了一天路的她,还有些人之常性的着急事要做。
苏清泞觉得好在现下是在小树林里,头顶有鸟叫,耳边有风声,身后还有潺潺溪水环绕,她在这边小解的声响,程哲哥哥应该是听不清楚的,不然真是羞死人了。
苏清泞在草丛深处,忙活了半晌未出来,程哲则担忧的转过身去。
程哲的耳聪明目在习武之人中都是个中翘楚,所以他只看一眼只听一点,就都尽收眼底,尽入耳底了。
程哲看着苏清泞那幼白玉嫩的肌肤在那青葱草丛之中若隐若现,那宛若曲水流觞的细细声音从他耳边滑过,他眼眸自然而然变得炙热幽深了起来。
待到苏清泞站起身,匆匆的放下衣袍,还不等转过身来,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双大手给拦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