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刚要扬声问来人是谁,就被苏清泞急急的拦住了,她低声提醒道,
“莫要出声,我看外面的人来者不善!!”
苏清泞话音刚落,急促的敲门声又响起了。
上一次还带着几分客气,这次显然就是在砸门,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了,叫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凶了。
几个老仆一见这架势,便都慌了神,没了主意。
苏清泞忙勾了勾手,把几个老仆唤到近前,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爷正在前面建功立业,我们在后面可莫给他添乱。宅子里可有哪处能躲人的,我们先暂避避!!”
柳嬷嬷是几人里面最沉得住气的,她没时间考虑苏姑娘的身份,只觉她说的有道理便忙点起头,认真的帮着苏清泞安排,
“雪梨院有处暗窖。”
“快走!我们躲那里!!”
外面喊打喊杀的声浪把张嬷嬷吓得腿脚发软堆靠到了墙边,苏清泞和柳嬷嬷合力将她搀起,然后又叫上了门房和马夫,几人没有犹豫直奔后院而去。
苏清泞要把程哲留在家里的老仆一个不落的都带上了,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她想或许是趁乱打劫烧杀抢夺的,也或许是祸及妻女失意报复的。
总之,他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几人跌跌撞撞的刚踏过二门,就听大门方向传来哐当一声。
“不好,大门被撞开了!快,快!!”
苏清泞催促着跑在后面的门房和马夫,门房是身材有些发福的老人,马夫是个瘸腿的中年人,他俩步履还算矫健的跟在三人身后。
还好雪梨院离二门不远,几人可算在歹人冲进后院之前跑进了雪梨院。
柳嬷嬷打开了雪梨院暗窖的门,暗窖很小,门也不大,还算隐蔽。
苏清泞和柳嬷嬷把瘫软的张嬷嬷扶到里面,一回头却发现门房和马夫并没跟进暗窖,她急急的喊着,
“快进来啊!!!”
门房和马夫站在暗窖前没有动弹,他俩快速的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狠狠的点了一下头,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哐当~~
暗窖的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年迈的门房和瘸腿的马夫没有进来。
马夫用后背狠狠的抵住了苏清泞用力顶开的窖门,他低沉的说道,
“我俩不进去了,这宅子里要没个守宅的容易让人生疑。我俩的命都是爷给的,我俩得替爷守好家!柳嬷嬷,日后爷就拜托你了!!”
柳嬷嬷按住了苏清泞奋力推门的手,颤抖着疼心着回了一句,
“好!”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柳嬷嬷捂住了苏清泞还要说话的嘴。
门房和马夫在旁边找了些干草把窖门遮掩上,就迅速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俩人声东击西的分开跑,各自在别的院子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成功的将那群歹人吸引开。
两炷香后,随着几声惨叫,外面就只剩下那群歹人的叫嚣声了。
苏清泞捂住嘴忍着泪,柳嬷嬷抱住颤抖的张嬷嬷,地窖内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三人知道,门房和马夫死了!!
苏清泞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独孤虞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以为你的一生很长么?!我告诉你,人的一生很短,短到就是那人的手起刀落。'
苏清泞稳了一下气息,她不想让自己这一生结束在别人的手起刀落中。
她摸出在程哲大帐内带出的匕首,她透过门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那群歹人身着布衣手持弯刀,在挨个院子翻找收刮。
好像是在找东西又好像是在找人,好似漫无目的又好似有所企图。
歹人们还是来到了雪梨院,几人一边翻找着一边抱怨着,
“怎么什么都没有?!不是说是个大官家嘛?!”
“妈的!!没个宝物也就算了,连个美人都没有!!”
“我看这宅子没什么东西和人,也就需要刚才那俩废物看着。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一群歹人手持着弯刀准备离开了,苏清泞也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可突然寂静的雪梨院内传出一声,
“嗝~~~”
原来是张嬷嬷因太过紧张打了一个嗝,张嬷嬷吓坏了,她忙捂住嘴。
可是没用了,这一个响嗝,把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歹人又引回来了。
他们直奔暗窖而来,苏清泞紧紧的将匕首握在手中,眼神中都是坚毅和勇敢,
殊死一搏?!垂死挣扎?!以死保清白?!
苏清泞没想好,总之就是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