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欲歙之,必固张之;
将欲弱之,必固强之;
将欲废之,必故举之;
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这一个月,苏清泞给程哲哥哥读兵书,自己也学会了一个道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那群仆人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如不是真抓到了错处,苛责就不易过重,以免伤了天家威严。
柳嬷嬷不敢管她们,苏清泞又放任她们,她们这群人就认为程宅里各个都是没见识没胆量的人。
她们也就越发的大胆了起来,不仅明目张胆的苛扣主子的茶点,就连偷拿之物也敢穿戴在身上。
苏清泞这些日子在屋里不吭一声,却没把耳朵闭起来,她们的争吵苏清泞都尽收耳底,记在心里,
几个大丫鬟为了块精美的布料拌嘴,几个小婢子为了些好吃的点心动手,几个婆子因得不到好处在院里叉着腰的骂。
在她们的逐渐疯狂中,苏清泞将账册看了个明明白白,甚至都要倒背如流了,就等着她们更疯狂的那一天!!
苏清泞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三人,心想,看来就是今天了!!!
“柳嬷嬷,你去把宅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到院子里来吧。”
“是,是。”
柳嬷嬷见苏清泞要帮着她掌家了,乐得脸上都像开了花一般,连声应是。
跪在地上的三个大丫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的知一会该何配合了。
最嚣张的那个大丫鬟不满的偷偷瞪了一眼苏清泞,一副今日必定要争气出头的模样。
没一会功夫,柳嬷嬷就把丫鬟婆子齐齐的叫来到了院中站定,她们面面相觑的看了看鲜未露面的苏姑娘,又一脸诧异的看了看跪在她脚前的三个大丫鬟。
苏清泞找个会写字的小婢子在一旁记录,她则沉了沉气息,稳坐到罗汉椅上,庄肃的起了势,
“你们三个都叫什么名字?!”
“袭香。”,是那个最嚣张的大丫鬟,声音尖锐,瘦高出挑,眼睛灵活。
“芸香。”,是那个嘴最坏的大丫鬟,声音娇柔,唇形很薄,能说会道。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慧香。”,是那个胆最小的大丫鬟,声音敦厚,身形丰腴,胆怯谨慎。
苏清泞又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心中就有了打算。
慧香胆子虽小倒是个知进退的,勉强算可用。
其余两人嘛?!不仅不能用,更是不能留!!
苏清泞慢条斯理的翻开账册,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对比了一下几人身上穿戴,
“你们三人偷拿主子的东西,这罪可认?!”
袭香自认为是从宫里出来的,苏清泞不敢拿她们怎么样,就依然嚣张跋扈的回话,
“姑娘,您又说笑了。我们三人是拿了主子的东西,但那怎么能叫偷呢?!等将军醒了,我们三人自然会去禀告将军,将军宽厚大气,这点子东西,将军是不会不赏给我们的!!”
芸香在一旁帮腔作势,抬着下巴骄横的说道,
“就是啊!我们现下只不过是先拿来戴一戴用一用,何为偷啊?!”
苏清泞冷眼看着强词夺理的两人,魅惑的冷笑了一下,
“从宫里出来的姑娘,竟然不知道何为偷嘛?!那我告诉你俩,不问自取即为偷!!!”
见苏清泞态度强势,两人的气势转而也就弱了下来,刚还挺直的腰板,有些弯折了。
慧香是个聪明的,她见状赶忙叩首求饶,
“姑娘,我们是一时糊涂才拿了主子的东西,求姑娘宽恕我们!!”
慧想连磕了好几个头,把苏清泞脚前的地砖都震的真响。
袭香看着慧香不争气的样子,冷哼了一下,狠白了一眼,她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今个就把苏清泞赶出去,
“姑娘,您说的可不作数!!说到底,您不过就是程宅的一位客人!怎的还管起我们了?!难道就因为您和将军定了亲?!在我们汴京城,多少深宅闺秀完婚前是连夫君的面都没见过的,可没有谁死乞白赖的住进未婚夫婿的家中,更没有谁能好意思未完婚就住进主屋的!”
袭雪一句话说完,直接否认了苏清泞的身份,又明着暗着的说苏清泞不知廉耻。
底下站着的好几个嬷嬷和婢子都忍不住了,她们捂住嘴小声耻笑起来。
苏清泞倒是不慌不忙,也没被惹怒,反而冷言的威胁道,
“说我是客人?!难道你是主子?!你可别忘了,我早晚会是主子,但你终究还是奴婢!!我这人心胸不宽,现下谁敢和我叫板,我都会记在心上的。”
底下丫鬟嬷嬷一听,都将头缩了回去,也都不敢再偷笑了,一个个垂着手低着头,一点声音都不再敢出。
袭香见已然和苏清泞撕破了脸,事已至此就更是不怕了,她拉着芸香就站起了身,昂着头叫嚣道,
“那等您当了我们的主子,再来训斥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