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泞可不敢糊弄眼前的大醋坛子,她将自己是如何被曹闯所救,曹闯又是如何帮她找郎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一个细节都没敢落下。
程哲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苏清泞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和曹闯也是今个才说上几句话。
但见程哲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程哲哥哥,我以后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了嘛?!”
程哲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苏清泞的小脑瓜。
程哲是爱吃醋的很,但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认真的给自己的小姑娘解释道,
“当然能!只是曹闯这人很奇怪,他身体里好像住着截然不同互相较量的两个人,!泞儿日后一定要尽量远离他!”
“嗯,全听程哲哥哥的!”
苏清泞乖巧的如一只小奶猫一般,懒懒的蜷缩在程哲的怀中,程哲看着小奶猫胸前衣襟上的污渍,就不自觉的伸出手要帮她擦上一擦。
好一顿揉搓,苏清泞皱起秀眉,程哲才停了手。
苏清泞低下头,只觉这身衣袍没法看了,之前只是污渍,现在是污渍上还有指印,褶皱中还有跳线。
廊下站的那群丫鬟婆子,哪个不是人精?!苏清泞要是穿这身衣袍出去,还不知她们私下里要怎么笑呢!
苏清泞负气的背对着程哲,程哲好一顿哄,才把不肯理睬他的小姑娘哄开了口,
“程哲哥哥!!现下不是在军营里了,你我都该注意一些的!!”
程哲点了点头,见自己的小姑娘都要委屈哭了,就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毕竟这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是新来的,也不知是不是都是牢靠的,自己的小姑娘以后是要当主母的人,不能因这点小事失了体面,让旁人看了笑话。
程哲坐直身子,费力的扬声道,
“来人,笔墨伺候!”
朝露应声进了来,她将文房四宝齐齐放到桌上,又不声不息的退了出去。
程哲强撑着把腿垂到床沿下,自己尝试了两次没站起来,
“泞儿,扶我一下吧!”
苏清泞闻声回过身来,一看程哲已经自己坐到床沿了,脚没着履就搭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她赶忙蹲下身帮程哲穿上鞋,有些埋怨的说道,
“你要干嘛去?!”
程哲看着苏清泞这般事无巨细的照顾自己,心一下子就被感动填地满满的了,
“我要给苏伯父写信,我得早点把你娶到手。”
苏清泞扶着程哲来到桌前,苏清泞在一旁细细研磨,程哲提起笔沉思良久,才落下第一笔。
只是这笔一落到纸上,程哲的眉头就锁了起来,程哲之前写得一手苍劲有力的好字,现下他身体虚弱,腕上也是虚浮,笔下的字也如春蚓秋蛇一般。
这封信可是求娶苏伯父的掌上明珠啊!!这字如此无章无法,让苏伯父如何想?!
程哲气恼的将纸揉成一团,丢到一边。苏清泞忙给程哲重新镇一张纸,程哲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提腕落笔,苍劲有力的字也只维持了十几个。
没一会,里间就半地的纸团了。
苏清泞看着满头虚汗的程哲,有些心疼的劝慰道,
“不急在这一时的!!”
程哲不服输的劲又上来了,他仿佛入了无人之境,今个他就要把这信写出来,他就要马上把苏清泞娶进门。
苏清泞握住程哲已经发抖的手腕,抢下程哲手中的毛笔,
“放心吧!!我是你的,不写这信也是!晚写几天,我也跑不了的!”
程哲被抢下了毛笔,也就泄了气的坐到椅子上,开始恼自己这身体,越想越气竟抬起手把砚台打翻了。
程哲看似随意的抬起手打翻了砚台,可墨汁却不偏不倚的尽数都撒到了苏清泞的衣袍上。
“啊!!”
苏清泞一惊,大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就明白了,程哲哥哥这是在给掩盖犯罪证据。
“来人!进屋收拾一下!!”
程哲声音低沉冷冽,让闻言者汗毛不自觉的竖立。
瑞兰带着几个小婢子壮着胆子进了屋,不敢轻易抬头的收拾起地面上的纸团。
朝露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见苏清泞衣袍上全是墨汁,便快步走到苏清泞身前,低声说道,
“我陪姑娘回去换身衣袍吧。”
苏清泞感激的点了点头,朝露护在苏清泞身前走出了里间。
两人一出正屋,才发现廊下丫鬟婆子都被程哲冷冽的声音吓坏了,竟没一个敢抬头的。
苏清泞在朝露的陪同下快步赶回了雪梨院,朝露服侍着苏清泞换好衣袍,并小心试探的问道,
“姑娘,今个还回正屋嘛?!”
朝露的这贴心一问,把苏清泞被瞬间暖到了,她笑着牵起朝露的手,轻声说道,
“刚才将军只是无意之失,放心吧!”
可惜朝露很少有什么表情,苏清泞这般亲近的举动,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苏清泞有些尴尬的刚松开朝露的手,外面就传来小婢子急切的一声,
“姑娘!!王府派人来了!涵光正替将军在外面听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