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倒也没异议,她点点头说:“奴婢明白,奴婢还知道这山间有小路可直达山下,此时寺中一片混乱,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闻言江路诧异的看她一眼:“你知道的倒挺多。”
秋兰眉眼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奴婢在这寺里躲躲藏藏几个月,知道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东西,不也正常?”
江路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行,那我让人带你去。”
他转头点了个亲卫,吩咐了几句让人跟着秋兰走。
秋兰冲着江路欠了欠身:“多谢将军,来日若有机会,奴婢定会报答将军的。”
江路笑了下,没当回事,目送他们离开后带着剩下的亲卫转身沿着来路回去。
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季前带着个白胡子和尚脚步匆匆的往后山去。
季前余光一扫也看见他了,脚步一顿转个弯过来,“江小将军。”
“季公公这是给谁请的大夫?”江路冲大夫扬了扬下巴。
季前一甩拂尘:“嗐,自然是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带人去后山搜了好半天,这才把人救回来,殿下昏迷不醒,胳膊还受了伤,娘娘都快担心死了!”
“奴才这边急,就不与将军多说了,失陪。”
季前说着就想走,江路忙叫住他:“哎——季公公,那郡主呢?不是说郡主和太子殿下一起失踪的吗?”
“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郡主,要不是她把殿下藏起来又引开了刺客,殿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娘娘体恤郡主辛苦,让郡主回去休息了。”
季前摆摆手大步离开。
江路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走,回禅房!”
“是。”亲卫们也放心了,个个脚步轻快。
……
话分两头,太子被救回来之后就被安顿在皇后的院子里。
皇后娘娘到底是尊贵,自己占了一个大院,禅房多得很,又干净阔气,太子就被放在主屋的偏房里。
大夫背着药箱一进门就被皇后拉着来到了床边,“劳烦大师看看,吾儿如何了?”
她语气焦急,神情之间难掩担忧,连水莲都摸不准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在外人面前做戏。
大师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就当她是担心儿子,温声安慰:“太子吉人自有天相,皇后娘娘无须担心。”
说着他伸手给太子把脉。
皇后就站在一边紧紧的盯着太子。
药劲还没散,太子浑身无力,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白,胳膊上的伤口刚才被清理过了,不是很深,但很长,是被剑划出来的,好在剑刃上没有毒。
大师把完脉,又看了看伤口,打开自己的药箱给他上药包扎,“太子殿下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好生修养,不出一月便可愈合,内里贫僧瞧着倒像是中了软筋散一类的迷药,这种药对身体伤害不大,但却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无法聚力。”
“怎么会中迷药呢?”皇后气的手指发抖:“那大师可否开些药给太子服下?”
大师摇摇头起身:“这倒是不必,是药三分毒,这种迷药等药劲过了自己就散了,等太子殿下醒了多喝些水便是。”
闻言皇后肉眼可见的缓和了脸色,语气也温柔下来,“多谢大师,季前,送大师出去。”
“是,大师这边请——”
人一走,皇后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对伺候太子的人冷声吩咐:“看好太子,若是太子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本宫。”
“是。”
皇后扶着水莲的手出门回了自己的卧房,“关门。”
她头也不回的说。
水莲心里一颤,转身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耳边一阵刺响。
“哗啦——”
“啪——”
“咚!”
接连不断的响声吓得水莲一缩脖子,连忙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皇后冷笑着抠紧了桌子边缘,怒从心头起,越发不可遏制,她气红了眼,手上一个用力把桌子掀翻了,“本宫如何息怒?”
水莲尖叫一声,忙侧身躲开。
“本宫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布的局,轻而易举就被人破了不说,还害太子受伤昏迷,本宫如何能不恨?谢辞酒那贱人,果然和她娘一样都是狐狸精转世!”
皇后气的胸脯上下起伏,脸都涨红了,眼珠微微向外凸,原本清秀端庄的容貌在极度的怨毒和嫉恨下扭曲狰狞起来。
活像是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水莲看一眼就赶紧垂下头,后背冷汗涔涔。
皇后犹不解气,余光瞥到手边架子上的双耳瓶,抓过来就狠狠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后,瓷片四散飞溅。
“谢辞酒——本宫不会放过你的!连同你娘的那一份,本宫统统都会讨回来,你给本宫走着瞧!”
水莲吓得心惊肉跳,惶恐的往门外看了一眼:“娘娘还是小声些,隔墙有耳啊。”
皇后终于累了,她喘着粗气扶着美人榻扶手坐了下来,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
“这件事除了你我和刘森,没人知道,若是泄露半分……”皇后言未尽,但阴冷的眼神却落在了水莲的脸上。
水莲心一凉,叩首道:“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不会说出半句,不然定叫奴婢不得好死!”
皇后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疲惫的说:“起来吧。”
“谢娘娘。”
水莲心有余悸的站起来,腿还在微微颤抖。
她走过来给皇后按头,“娘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皇后沉声道:“一计不成,就再生一计,本宫不信谢辞酒次次都这么好运,不过不能急于一时,免得其他人生疑。”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且走着看吧,本宫手里的好东西可不止这些。”
水莲抿了抿唇,默默的替谢辞酒捏了把冷汗。
隔壁的太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又要算计自己了,他醒来之后果然觉得口渴的厉害,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先叫道:“水——”
“殿下醒了?”
“快去倒水!”
“殿下,水来了。”微凉的碗沿碰到自己的唇,随后太子就感觉他被人扶了起来。
就着那人的手喝了一大碗水,太子这才感觉清明了些。
他睁眼环视一周,“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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