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就此消失。
杨旭看着柔情似水的杨玉清,感受着她微凉颤抖的小手,还有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娇躯,心中越发的怜爱于她。
心中有一种将佳人揽入怀中的冲动,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的那个年代。
安康公主也不是他那个年代,那么开放风气下的女孩儿。
若是做出这样出格举动,极有可能乐极生悲。
“我们走吧!”
杨旭牵着安康公主的手,微笑着说道。
“嗯!”
安康公主看都不敢看杨旭,低着头轻声说道。
……
光天化日之下,是不能牵手的。
即便是如今风气逐渐开放的大隋朝,但若是一男一女在街上公然牵着手走,还是会被卫道士喷死。
但即便松开了手,杨旭也能感觉到,安康公主那渐渐显露出来的依赖。
身后,秀禾正在一个劲儿的警告着小红子。
小红子像个应声虫一样,用力的点着头,表示自己死也不会乱说。
到了府衙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大隋如今的风气开放。
一些地方的官府审理案件,也不避旁人,甚至还会允许老百姓进来看热闹。但也有规定,看热闹的时候不许起哄,不然的话会被视为藐视公堂,被抓起来的。
“走,我们进去看看!”
杨旭见前面人多,牵着安康公主的手,挤了进去。
安康公主美眸中闪过一抹羞涩,没好气的瞪了杨旭一眼,却没有挣脱,而是任由杨旭牵着她的手,跟着挤进了人群。
到了最里面后,杨旭看到大堂里,两拨衙役已经拄着水火棍,分立两旁。不过,主座上,还没有人。
常公公坐在一把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品着茶。
静心楼的一个叫小青子的小太监,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一脸淤青的男人,站在一旁。
而在常公公对面,郑王世子杨白也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着常公公。
“常公公好悠闲啊!”
杨旭在安康公主耳边说道。
耳朵里痒痒的,安康公主耳朵红艳欲滴。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忍者心头的异样,轻嗯了一声。
身旁看热闹的百姓,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蒙着面纱,眼睛好看的像个仙女一样的女子。于是人群中的男人,频频侧目。
“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杨旭看到这些人炽热的目光后,连忙对安康公主说道。
而就在二人转身的离开的时候,洛阳府尹许汉文,穿着一身官袍,从殿后走了上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坐上主位,而是停步后,不断的谦让着他身边一个长脸男人,让长脸男人坐主位。
长脸男人不为所动,轻轻摇头。
而就在这时,长链男人突然眼睛一缩。
他看到了人群中,蒙着面纱的那个美丽倾城的女子。
虽然是隔着面纱。
但长脸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安康公主!
她竟然在这里。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嗯?
那不是杨旭那小子吗?
一句吾心安处是故乡,名扬洛阳城。然后又是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让朱御史身败名裂,远走江南。
那日在牌楼下,他更是无意中看到了,这位少年导演的一场围点打援的好戏。
而近日,风靡洛阳城,甚至正在风靡整个大隋的牙粉生意。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也应该是这少年的手笔。
张纲颇有兴致的看着杨旭。
不过,这小子和安康公主似乎关系匪浅啊!
呵,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
“张大人,看什么呢?”
许汉文对着常公公拱手笑着打了个招呼后,有些遗憾的坐上了主位。
他本计划是让张纲来审案的,没想到这位张侍御史,竟然不上套。
“无妨,看到一熟人!”
张纲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随后,他看了一眼堂下的原告被告双方。
常公公在看到张纲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让人撤掉了凳子。
站在了原地。
虽然他是公主府的内侍,但也听说过这位张马面的大名。
此人脾气暴躁,却从不徇私。
在朝堂上,他连皇帝都敢顶。
宫中的内侍,更是因为收钱,被他上书处死了好几个。
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坐在公堂上,搞不好会有杀身之祸啊。
而郑王世子,依然一脸不爽的坐在椅子上,见两位主官出现,也不起身,也不行礼。
“你是郑王世子杨白?”
张纲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又如何,你是谁?”
杨白吐了一口口水,傲慢的问道。
张纲没有理会他,而是对许汉文道:“此人无官无职,缘何能坐在这大堂之上?还咆哮公堂,藐视上官?”
许汉文头大如斗。
大爷,我叫你大爷行了吧。
许汉文心里无语的骂了张纲一句,转过头看到杨白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竟然还接过了身旁家丁递过来的茶盏,漱了漱口,然后噗的一声吐在了地上。
受了一肚子气的许汉文,顿时大怒。
“来人,撤掉他的椅子,将闲杂人等打出大堂!”
“诺!”
左右上前,一把将世子拎起来,拿走了椅子。而另一个衙役举起水火棍,劈头盖脸的朝着那家丁的脑袋上砸去。
家丁哭爹喊娘,狼狈的逃出了大堂。
“许汉文,你敢!”
杨白大怒,指着许汉文道。
“放肆!”
许汉文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他妈是被告,知不知道。
非但不知错,反而还敢咆哮公堂。
许汉文指着杨白道:“来人,拿下,二十大板!”
瞬间,三个衙役冲上去,将杨白按在地上。
杨白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你们敢?”
杨白指着衙役,威胁道:“谁敢,本世子弄死他!”
“行刑!”
见衙役迟疑不敢上前,许汉文心一横,站起来,指着许汉文,对衙役下令。
左右衙役见状,也只得听命行刑。
一棍子抽下去后,刚刚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杨白,瞬间嚎啕大哭。
“你们,本世子弄死你……啊!”
“别打了,别打了,呜呜……”
“我不敢了,许汉文,别打了,饶命啊!”
“许大人……我不敢了!”
二十棍子打完,杨白早已哭成了软脚虾。
许汉文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升堂!”
随着管家一声升堂唱诺后,许汉文看着常公公道:“常公公,你为何报官?”
常公公闻言,拱手对着许汉文和张纲行了一礼,指着小青子押着的跪在地上的贼人道:“大人,昨夜此贼奉了郑王世子门客黄士郎之命,潜入我静心楼,意图盗取牙粉配方。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常公公随机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这是此人的供述,已经签字画押!”
管家过来,接过供词打开看了一眼,将其交给了许汉文。
并在许汉文旁边,低声对许汉文和张纲说道:“老爷,张大人,这个贼人叫庞三,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专门做一些盗窃之事。”
许汉文点了点头后,接过供词看了一眼,将其放在了一旁。
“庞三!”
许汉文道:“本官问你,供词上说你是奉了黄士郎之命,去静心楼盗取秘方,是也不是?”
庞三眼珠子转来转去,神色闪烁。
许汉文冷笑一声道:“庞三,本官也不骗你。你杀人越货,罪大恶极。难逃一死。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瘫坐在地上,呜呜哭泣着的郑王世子,又补充了一句:“郑王也不行!”
见庞三脸色一变,许汉文又淡淡说道:“本官也可以告诉你,等你秋后问斩。本官会让人去你家祖坟上,替你给你老娘上一炷香,还会把你犯的事儿,还有你今天现在说的全部告诉你老娘……庞三,你可想清楚了!”
庞三闻言,神色剧烈变化,内心挣扎无比。
一旁,张纲诧异的看了一眼许汉文。
他本以为,这个许汉文和其他官员一样八面玲珑,处事圆滑,或许有些才能,但还是以庸碌居多。
但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本事。
百姓无知,信奉鬼神。
许这几句话,可是诛心之言啊。
此时,又听到许汉文说:“本官听李捕头说,你娘是你们家那一带有名的善人。你庞三欠人钱财不还,都是你娘辛辛苦苦的去给人缝补衣服,一文一文的还上。你娘为什么这么做,嗯?无非就是替你积德,希望百姓们不要怨恨你,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可是你呢,不知悔改,屡次犯案。可惜你娘,最后为了替你还债,死在了河边,暴尸荒野!”
“别他说了!”
庞三面色阴沉,眼睛赤红,盯着许汉文。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供词说的是真的!”
许汉文点了点头,淡淡道:“带黄士郎!”
一声令下。
捕头李林飞,带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黄士郎,走进了大堂。
黄士郎惊惶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待看到一旁被打的哭哭啼啼的世子殿下后,心里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