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废了,送她回去也构不成威胁。谁会在意一个精神`病说的话呢?”遇微随口回答。
心里却打算起别的事情来了。
算算时间,她也该走了,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身为一个新生的系统,第一个任务不难,但她还是出了蛮多错。
一切规则都要靠自己慢慢摸索,反正才是第一个世界,不要紧。
不过,这种小世界浪费太多时间很亏。
她还是太弱了啊。一想到这她就不太高兴。
身为一个新时代穿越新系统,目标就是要努力攒够能量升级自己,至于宿主这种东西嘛……没有也罢。
她心里暗自叹气,目前她还不是个合适的演员。再待下去,说不定她就要暴`露了。没有经验没有助力,什么都没有。
系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觉一旁的丁野的目光。
“……”丁野觉得她现在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头闷闷的,不太舒服。
看向遇微,感觉她变得无比飘渺,他心情莫名差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默默地把遇微送回家。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一言不发。
丁野把遇微送到距离小区门口三四百米的地方,要是让人看见,指不定要传出什么谣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丁野没有强求送她进去,沉默得让人意外。遇微装作不知道他的异常,极其自然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掉。
丁野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他的心跳得极快,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压在心间即将喷涌而出。
遇微倒影在他瞳孔中的背影越来越小。他总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就会后悔,终究他还是服从内心没忍住:“遇微!”
那个白色背影停顿了一下,回头疑惑地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丁野张了张嘴,忽然间失语了一般。人停下来了,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渗出了冷汗,平复一下心情,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喂,下周收假你会去上学的对吧?”
遇微挑了下细长的眉,好像在看个傻子:“你说呢?”
“……”他也知道自己这话好像毫无意义,心里懊恼得很。
“没事我先走了?”外面很热的好吗?
说话间已经准备再次迈开步子。
“等等,”丁野又一次叫住了她,没等遇微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便语速极快地说,“上次我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时间过去太久我差点都忘了。”
遇微还没问他什么,后者又抢先解决了她的疑惑:“就是当我女朋友这件事,你想好了吗?我可是很认真的。”
丁野扯唇一笑,微眯着多情的眼睛,看上去便不是正经的模样。很难让人对他有信服感。
遇微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很是无情地说道:“这还用考虑?当然是拒绝。”
“给个机会嘛。”丁野不依不饶。
遇微开始怀疑起他这些话的真实度了,但这种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她的意志不能代表本人。
好,就是要让他觉得这事可能又不可能!
“等你能考个好大学再来问这种问题。”
遇微说完话,立刻走了。这头顶的烈日炎炎,头发都烫得厉害。虽说晒黑无伤大雅,但能白就尽量不要黑了。
她也没把话说死,万一原身挺喜欢他呢?拆人姻缘还是不太好,反正都要走了,剩下的就留给原身烦恼吧。
她颇为不负责任地想道。
丁野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胸口的心逐渐放慢跳动的速度。
他学习不好啊!真要命!
等到完全冷静下来,丁野才放松自己,收回了抓着方向盘的手。出了汗,黏呼呼的,很不舒服。
不过……学习而已,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应该不在话下!
调整好状态,丁野重新发动车子,心情还算不错地哼起了小曲。调转车头,离开了。
…………
遇微的一辈子过得十分短暂,她在十几岁风华正好的年纪被人拉下地狱。对方盯上她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太过于优秀。
出身于家境还算富裕的家庭,她每一方面几乎都是完美的。
这一群人盯上她,看不惯她在天上散发光芒,所以才会萌生恶意。
刚开始只是暗地里做点坏事,丢她的书本,笔记。演变成后面明面上的动辄辱骂,大打出手。她也试图去告诉老师,请求学校的庇护,可是这只是徒劳。反而遭受了变本加厉的报复。
学校只认为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若要真的追究,那些处分的惩罚对年庆儿他们完全不管用,因为他们不在乎。
但是她不一样,她还想有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她不敢告诉父母,这个时间段恰好父亲母亲已经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白头发止不住地长,母亲还生病住了院。她不想给父母增加负担。
那样的日子,只经历一次便知道其中的痛苦,甚至在梦里,她也摆脱不了这刻骨铭心的痛苦。
去学校成了她最害怕的事情,成绩一落千丈,原本开朗活泼的她变得越来越沉闷阴郁。她以为让自己生病请几天假在家里待着就可以躲过一劫。
但是时间抹除不了人的恶念,甚至激起了他们更加怨毒的厌恶。
她依旧躲不过被盯上的命运。他们找到她,强行拽着她,开着车把她拖去了野外。
就在那个水电站旁边的河滩,她被推到水里,恐惧与绝望在不断蔓延。
她透过翻涌着将要吞没她的河水,看着那些模模糊糊的人形,他们也看着她苦苦挣扎的样子而哈哈大笑。
他们是如此的卑劣!
她头一次在心底升起了抑制不住的痛恨。
可是还没完。他们用尽了心思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他们就像恶鬼,费尽心思将她从天堂拉下地狱,可笑的是他们成功了。
而她还无力反抗。
当这件事暴`露在光明之下的时候,她没有等到该有的补偿。
那群恶鬼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万事化了。也不会再遭受什么惩罚。
因为他们都还没成年。
行恶的人依旧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去过自己的原本的生活,可是不会有人记得他们毁掉的那个人再也回不去属于她的天堂。
遇微当初被人找到的时候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她的手被折断,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被送到精神病院,亲眼看着这一起恶性事件被报道上新闻。
然而年庆儿他们只是面对着摄像头掉几滴眼泪,做出无比后悔的神情,声情并茂地表达了自己的悔悟,向被伤害的她道歉。
立马就有许多不知所谓社会人士站出来,说他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后代表她原谅了那些人。
再然后,他们又回归正常的生活,还会被冠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头衔。这件事就被翻了过去。也不再有人还记得她遇微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这导致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被气得突发心脏病去世。父母一边承受着公司濒临破产的压力,一边举办爷爷的葬礼。
还要分出精力为自己奔波出头,父母想用私权为她讨个公道。
他们迅速老去,灵魂都仿佛空洞了一般。
他们放弃了公司,还剩下为女儿出头这一执念支`配着他们的行动。
但是这一切被公众看在眼里,却大骂遇家不知羞耻,明明年庆儿一伙人都已经道歉并表示悔改还接受惩罚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很快,遇家被群众抵制,他们发动联名签字维护年庆儿等人,利用舆论压力迫使遇家父母道歉。
群情激奋的公众这才肯“原谅”遇家。
可是,他们凭什么?难道受害者不应该是她吗?正义到底是站在她这边,还是在群众那边?
短短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她受过的伤害了吗?
她的父母万念俱灰,为女儿讨个公道都做不到。他们一起纵身从二十楼的公司楼顶跳了下去。
遇微疯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就连当初被推进河里眼看着水流没过头顶,窒息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还心存着希望。
可是呢?她坚持相信的正义将她一家逼上了绝路!她恨这个病态的社会,恨这些伤害过她的人!
可她能做的只有待在精神病院里每天听着回头的浪子们“帮助了哪个流浪猫得到了新家”“扶了哪个老奶奶过了马路”这些新闻。
没人再记得他们曾经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恶。
遇微每天过得生不如死,看着仇人活得潇洒肆意,她几欲发狂。
这浓烈的恨意吸引来了一只在各个位面空间游荡寻找可供升级的能量的野生系统。
它侵入遇微的脑海,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助她逆袭,让那些人将她受过的罪通通受一遍。
她答应了,尽管知道天上从来不会白掉馅饼。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眼前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