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庄萧愤愤不平：“说起来，高会长和秦公子的诡计，也是一环套一环！”

“都怪我们太不谨慎了！”

“这才被他们欺骗！”

庄开元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脸色明显比上次林寒见的时候，阴沉又苍白一些。“说到底，还是我们经验不足啊！”

别看庄瑶平时像个女强人。如今看到父亲和哥哥都愁眉不展，她比谁都着急。“爸爸，我手里有五六千万，先拿出来用吧。”

庄萧挥了挥手：“哪里用得着你的钱？”

庄开元也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咱们家还不到那个时候！虽然医院垫进去不少钱，但庄家有的是后备资金！”

他舒了口气：“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猎鹰的反而被鹰啄了眼！”

说着，庄开元的大手紧紧抓着膝盖，脸色愈发难看。庄瑶将手覆在父亲手上，低声说道：“我就不相信，那秦公子和高会长，就不出来买东西？就不去医院？”

“只要他们露面，我就让他们双倍偿还！”

庄开元眼睛忽然放亮，看了女儿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虽然他表面给的肯定不多，但实际上，相比较庄萧，庄开元更喜欢庄瑶。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形式风格，庄瑶和庄开元更接近。庄萧则平庸了一些，不管是学识，还是血性。如果庄瑶是个男人，庄开元一定会把庄家的生意都交给庄瑶打理。可庄瑶毕竟是要出嫁的。这不，刚认识林寒几天，就随着林寒飞到四平市，这么长时间都不露面。“庄总，您买的那本王文公文集，我能看一下吗？”

毫无防备的，林寒忽然问道。庄开元愣了愣，才说道：“就别那么见外了，以后叫我叔叔吧，庄萧，把文集给寒儿拿过来。”

庄萧深深的看了林寒一眼，点点头，转身去了隔壁房间。趁此机会，庄开元看着林寒，问道：“寒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我庄开元的女儿，也是千金之躯。”

“现在，整个上京市，都知道庄瑶和你走了。”

“你计划怎么办呢？”

庄开元神色柔缓，语气却不容置疑。庄瑶也没料到，爸爸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话题。“爸爸！”

正要阻拦。林寒却抢先说道：“我想娶庄瑶，不知道叔叔您是否同意？”

？？庄瑶琥珀样的眼睛瞪的溜圆，一眨一眨盯着林寒。庄开元哈哈一笑：“当然同意！”

说着，他还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傻丫头，还发什么楞啊，就要嫁人了！”

庄瑶这才有所反应，嘟囔道：“爸爸，他说娶你就让他娶啊！”

“我都没说我同意呢！”

“再说我才二十四岁！”

庄开元哈哈大笑：“那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嫁给林寒？”

“谁说的？”

下一秒，庄瑶就急忙否认。庄开元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过神色却庄重了许多。“既然你们情投意合，那我就放心了，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到时候需要爸爸的支持，我绝对没有二话。”

一番话，说的庄瑶喉头哽咽，竟是分外难受。以前，庄开元总是高高在上，从来不需要家人的模样。他的身体也很好，几乎没有生病的时候。没想到，这次生病，却让他柔软了许多。也亲近了许多。说话间，庄萧的脚步声传来，庄开元说了声：好了，不说了。之后，庄萧便带着那本王文公文集，走了进来。庄开元示意他给林寒。庄萧这才递给了林寒。【王文公文集】和上次林寒鉴定的那本，大同小异。上一次，秦公子的那本，因为扉页和内衣所用的雕版不统一，所以林寒认为是假的。因为王安石写这本文集的时候，专门做了两版雕刻，解决了扉页和内页雕版不统一的问题。而眼前这一本，扉页和内页的雕版，就是出自同一个模板。说它是假的。那问题又出在哪里呢？出在纸张和笔墨。据林寒观察，北宋的纸张相比较后世的纸张，虽然粗糙一些，但是用料却非常扎实。这种材质的纸张，通常墨渍几乎不会出现晕染情况，更不会出现渗透的情况。如果把北宋印有文字的纸张放在阳光下，几乎没办法从背面看到正面的字。这也是判断北宋书画的重要标准。可眼前这本，轻轻捏起一页，透过纸张，能清晰的看到正面的字迹。林寒捏着纸，将书移动到阳光下。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面的字迹显而易见，甚至，就像写在背面一样清晰。庄开元和庄萧都有些难受的低下头。事后他们才知道，这也是鉴定北宋纸画的方法。可当时，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啊！“咦？”

愁闷间，林寒的疑惑声，让庄开元父子抬起头。“怎么了？”

庄开元问。林寒没回答，而是专注的看着纸张上的字迹。这么薄的纸，墨渍却没有任何晕染痕迹。别说晕染了，甚至连一点点正常晕开都没有出现。其实，不管是雕版，还是正常毛笔书写，都要考虑到墨渍的晕染。就好像开枪时，要考虑到风速，风向等因素，只有精确计算，最后才能正中靶心。而眼前的字，即便没有晕染效果，写出的字，依然抑扬顿挫，如行云流水，山水名画一般，让人赏心悦目。“叔叔，是谁告诉你们这本文集是假的？”

嗯？庄开元疑惑不解：“就……我们找了很多专家，都说是假的啊！”

林寒不置可否：“他们没说哪里假吗？”

庄萧回答：“专家大部分说，这纸张不是宋朝的，墨渍也不像。”

林寒点点头：“他们说的也对，宋朝的纸张没有这么精细，墨渍晕染也比这厉害的多。”

“只不过……”林寒盯着文集，之后的话，似乎是经过斟酌，才敢说出来一样。庄萧忍不住催促他：“不过什么啊！我们都急死了！”

庄瑶可不想让自己的情郎，承受哥哥这份催促，出声制止道：“哥哥，你让林寒想想！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的话，得到庄开元的赞成。“是啊，不急，林寒你慢慢说。”

“我认为，这本书的纸是盗墓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