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林长祥回来了,林雪也跟着一起回来的,父女俩进了院子,就都看向了西厢房,但也没说话,快步的回了上房。
姜氏这时候正往外望着,等着林长祥回来呢,他不想影响小儿子的学习,加上在她心里,小儿子还是孩子,所以有事她还是想到自己生的这个大儿子,在她心里真正的长子是林长祥,林长吉不是她生的,在她心里屁也不是,虽然面上还得称呼自己的儿子为老二,当然,这也是她心里一直不顺气的事。
现在一直被自己压着的继子有了大变化,发生这么多事之后,老头子跟她的心也有了变化,这时候正好老头子出去溜达了,她也是想赶紧跟自己的儿子说几句心里话呢。
见林长祥进来,姜氏立马伸手招呼林长祥:“老二,快上娘身边来,娘这一肚子的话要找你说呢。”
林长祥坐在了姜氏的身边:“娘,又出啥事了?三郎火急火燎的也没说清楚了。”
他听了林福礼说的乱七八糟的,也不太确定咋回事,所以这次又把闺女带回来了,让她在这听着这边的事,他一直藏着私心的,这个铺子虽然是家里的钱,但是他从来没把这铺子当成家里的,而是当成自己的,早晚要分家,这个铺子也早晚是自己的,所以他才一直把林雪放在这边了解这边情况的,免得自己不了解这边,以后有什么想法不好实现了。
姜氏拉着林长祥坐下了:“老二,今个下午,西厢房那边买回来老多东西了,你说他们不会是发财了吧?买回来林早那小丫崽子,保证也是花了钱的,他们的钱哪来的?你在镇上,这几天你去集市看看,看看他们卖的那些破玩意到底多少钱?”
这个林长祥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娘,要是就靠着他们卖那么点东西,不可能发财的,大郎去看过的,那些小玩意一个也就是几文钱,就算是一天卖十个,也不过几十文吧?”
说完,林长祥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又道:“娘,要是真的每天能挣几十文,这一个月弄不好能挣上一两银子了吧?”
姜氏听了也是愣住了,想了想道:“那不能,他们也不是天天去卖,我看着都得三四天去一次。”
林长祥想了想道:“就算是三天去一次,一次就算是四五十文,一个月也有四五百文了,比镇上的一个长工挣得多多了。”
姜氏的脸色变了:“怎么能这么多?你再算算,没算错吧?”
林长祥摇摇头:“娘,这没错,这还是往少了算的,如果他们卖的更多,或者他们的东西更贵,那……”
姜氏的手往大腿上一拍:“错了,不该分家啊,这钱该是咱们的啊。”
林长祥叹了口气:“现在说啥也晚了,现在已经分家了,这事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们这么挣钱,咱们一点得不到吧?”
姜氏用鼻孔眼儿深深地呼了口气:“老二,你跟我过去一趟,让他们把那些木雕挂件放在你的铺子里卖,然后咱们跟他们对半分钱,到时候卖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
林长祥笑了:“还是娘聪明,这样咱们没成本,他们出苦力,咱们白得一半。”
姜氏这就下了炕穿了鞋:“我怎么能让他们便宜了,这些年了,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门。”
林雪识眼色的过去帮着姜氏穿了鞋,扶着姜氏:“祖母这是心善,免得他们出摊辛苦,他们应该感谢祖母的。”
姜氏哈哈一笑:“还是我孙女会说话,说得对,我这是帮他们。”
林长顺两口子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反正上房有好事,他们就跟着占便宜,最近家里的活都是他们两干,也得跟着得点实惠了吧。
见屋里人出来,他们两口子赶紧假装干活。
姜氏带林长祥和林雪到了西厢房的门口。
因为林晚家屋里能正常使用锅灶了,所以今个就把外边的临时锅灶拆了。
这时候郑氏正在外屋地做饭呢,见姜氏他们进来,吓了一跳:“娘,你咋来了?”
姜氏冷哼了一声:“咋的,我还不能来了?分家了,娘都不认了?”
郑氏赶紧道:“不是的娘,我合计有事就让孩子来喊我们一声,我们过去就行了。”因为炕上放着那么多的布料和棉花,她没想到姜氏来,所以也没收起来。
姜氏说着话就往屋里走:“咋的?还有啥怕我看的?”
这时候的林晚正在教父亲他们做木雕,听见外边说话,几个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
林长吉迎到了门口:“娘,进屋坐。”
林晚也站起来了,对于这些人来,她从来都是提高警惕,如果需要动手,还是站着时候容易施展的开。
林福阳他们几个也都站起来了,叫了人,然后都十分警惕的看着姜氏他们。
姜氏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炕上的那些木雕挂坠,虽然不多,但是样式比她想的复杂得多,还有绢花,为什么还有绢花?
今个刚买了做绢花的布料,林晚也是正在尝试做几个花样,赶紧做出成品,下次赶集多卖些钱,此时炕上确实热闹。
姜氏看着这些,走了过去,用手翻看着这些东西:“你们怎么会做这么多东西?这都是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学的?你们竟然背着我学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着急分家呢,原来你们是早有预谋了。”
林长吉赶紧道:“娘,之前晚晚救了一个婆婆,这都是那个婆婆教她的,以前我们也不知道的,这不是实在过不下去,孩子才想起来这事,这不是早有预谋的。”
面对压迫他四十来年的继母,林长吉还是条件反射的有些害怕。
这点林晚不怪父亲,因为一个人被压迫的太久了,有一些奴性也正常,现在父亲已经改变很多了,慢慢会完全改变的。
她站在了林长吉前边对着姜氏道:“祖母,就算是我们有预谋的有什么不对么?我们难道该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被你吃肉喝血?人被压迫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反弹的,就像是弹弓,你拉的越紧,射出去的石子越远,我们离开了你们的压迫,以后一定步步高升越过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