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今日不知轻重,这是我特意找御医拿的药,只要涂抹在伤处就不疼了。”
容衍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我替你上药可好?”
沈良姜紧盯着他手中瓷瓶,好半晌才感觉回过气儿来,“你、你找御医拿的药……”
容衍怔了怔,随即道:“你放心,太医院的御医都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容衍!”沈良姜觉得自己的脸被沈良姜丢出去绕着京都滚了一圈了。
“你出去!”
瞧着她忽然阴沉的脸,容衍默默放下瓷瓶,“那、那你一会儿自己涂啊!”
“出去!”沈良姜随手拿了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风吟与容衍进来时便前面容衍仓惶离开,而屋内的沈良姜又是一脸怒意,忙上前询问道:“姑娘,大人这是又欺负您了?”
沈良姜忙拿了瓷瓶藏枕头里,“没什么,我累了,风吟,你今夜守好门,不许让那个混账进来。”
“……是。”
夜黑风高,影怜阁内。
方茗兰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绝美的脸庞,她微微抬手,指尖抚着脸颊,窗门传来轻扣。
她转眸,打开窗,只见一支箭羽射着一封信件落在窗棂户上,方茗兰取下信件快速看了眼,而后扔到灯下,将信件烧为灰烬。
影怜阁的小插曲没入夜色里无人察觉,翌日一早,容衍便进宫去了。
而沈良姜早已经吩咐府中小厮盯着方茗兰。
“姑娘放心,宁霏借着给方姑娘做早膳的名义盯着方姑娘,绝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瞧着沈良姜心不在焉的样子,风吟忍不住劝道。
沈良姜垂着眸子看着手中的医书,“但愿吧!”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安,今日的事也不知能不能顺利进行。
“姑娘,容音公主到了。”门外侍女忽然禀报道。
沈良姜眉头一跳,容音?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
“她一来准没好事,姑娘,咱们怎么办?”风吟询问道。
沈良姜唤了追雪进来,“我去见容音,你替我看好方茗兰,切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追雪见她语气凝重,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沈良姜转头,吩咐风吟让容音进来,“公主驾临,未能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沈良姜淡笑着迎上,容音也是一脸笑意,“是本公主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容夫人吧?”
沈良姜摇头,“公主请。”
一边吩咐侍女,“快给长公主上茶。”
两人也算结怨颇深的仇敌,此刻面对面笑脸相对多少有些怪异,风吟搓了搓手臂起的一层疙瘩。
“不知长公主今日来是所为何事?”沈良姜疑惑询问道。
“本公主是来恭贺容大人与夫人的新婚之喜的。”说罢!容音侧头朝身旁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快把本公主的贺礼送上来?”
侍女呈上个大木盒子,盒子内放着一对送子观音,容音扬唇道:“本公主祝容大人与夫人早生贵子。”
沈良姜瞥了一眼,这两日容府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外人都以为沈良姜与容衍尚未圆房,容音说这话分明是幸灾乐祸来的。
沈良姜抿唇淡笑道:“多谢长公主。”
容音转了转眸子,“本公主还听闻容大人前两日带了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来,据说与不相上下,
本公主倒是很好奇这位绝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竟让一心扑在夫人身上的容大人都为之倾倒。”
风吟一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开口道:“长公主这话此言差矣,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收留方姑娘也是夫人不忍方姑娘一弱女子流落在外,不明真相的在外胡乱谣传也就罢了!长公主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也跟着信了市井谣言?”
风吟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沈良姜都诧异其成长之快。
“放肆,长公主与容夫人说话,哪里你一介侍女说话的份?”容音身旁的侍女呵斥道。
沈良姜眸色微冷,“长公主还未说话,哪有你呵斥我丫头的份?”
容音瞥了眼一旁的侍女,侍女忙低头,“奴婢知错。”
容音笑了笑,朝沈良姜道:“这奴才就是奴才,容夫人可莫要太过纵容,纵得忘了自己的身份可就不好了。”
“多谢长公主提醒,风吟跟我多年,一言一行皆是为我着想,即便有言行不妥之处也是护主心切,我自会管教,就不劳长公主费心了。”
沈良姜话里全是维护之意,容音气的脸绿,她一旁的侍女眼底却划过一抹羡慕之色。
“好,那便愿容夫人能一直护得住这口不择言的小丫头。”说着,容音冷哼了声,“本公主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容音慢悠悠的起身离开。
沈良姜蹙了蹙眉,盯着桌上那对送子观音,容音今夜只是为了送礼来的?
“姑娘,您方才那般维护奴婢,容音肯定又给姑娘记上一笔了。”风吟自责的开口。
沈良姜笑了笑,不在意道:“她记恨的也不少了,多添一笔又何妨?”
“夫人,影怜阁出事了。”追雪进来道。
“怎么了?”沈良姜起身一边往影怜阁赶去,追雪在一旁道:“方才方姑娘忽然顽疾发作,您在与容音公主说话,属下不敢贸然闯进来,就让宁霏去请大夫了,可没想到方姑娘忽然没了气息。”
“什么?”沈良姜脸色一沉,容衍现在进宫同圣上禀报方茗兰的事儿,若这个时候方茗兰忽然死了,那圣上追责下来……
沈良姜加快了脚步赶去影怜阁,却见门口的两个侍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追雪忙上前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夫人,只是晕过去了。”
沈良姜推开门,里面已经不见方茗兰的踪影。
“人呢?”追雪诧异道。
沈良姜扫了眼屋内,沉声道:“屋内的东西都完好,没有乱的迹象,方茗兰应该是打晕了门口的两个丫头,自己跑了。”
“所以恶疾发作不过是调虎离山,都怪属下大意了!”追雪又自责又恼怒。
“方茗兰既然能入京都,那这京都城里定然还有接应她的人。”沈良姜迅速思虑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