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将霉米之事同他说了一遍,闻言,熊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容衍,让你惹桃花债,这回遭报应了吧?我猜那背后下黑手的定是哪个因爱生恨的姑娘。”
容衍淡淡睨了他一眼,熊岳立刻捂唇闭嘴,移到门口,扬声道:“来人!”
而后,近百名侍卫涌出来,排成两队,熊岳转头朝容衍扬了扬眉,“怎样?够排面吧?”
沈良姜抽了抽嘴角,这人……还真是有趣。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山庄,熊岳穿了官服,行事又这般嚣张,一路上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等到了山庄,整个阵势已经很是浩大了。
山庄的人或许提前得了消息,已经紧闭院门,熊岳让人敲了敲门,没有反应之后,他大手一挥,吩咐道:“给本官把门撞开!”
侍卫们抬来几根大柱子对着门狠狠撞,没一会儿,门就砰的一声开了,里面的人四散而去。
“站住!”熊岳一声令下,侍卫纷纷拔剑而出,要说这运粮官手下人也不少,也有人欲反抗,只是三两下就被熊岳侍卫打落了兵器,毫无招架之力。
沈良姜微微眯起眸子,发现了其中异样,这熊岳手下的侍卫如身经百战的将士,路数竟与容衍那些精兵无二。
“他们……”沈良姜疑惑的看向容衍。
后者笑了笑,“你看出来了?他之前可没有这般威风,身为知府还被人欺负惨了,是我帮了他,将他与他手底下的人训练成如今模样。”
沈良姜了然,难怪容衍一句话,熊岳便领着这么多侍卫来帮他。
“你,就是运粮官?”熊岳抓着一个正打算趁乱溜走的男人,像抓小鸡似的拽了过来。
运粮官体格健硕,熊岳虽然不瘦弱却也不胖,这般抓着他过来的动作让沈良姜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跑什么?听说你犯事儿了?明知运来的粮是霉米,非但不上报还敢隐瞒?脑袋不想要了?”
熊岳一边说着,一边揍了他两拳,偏偏男人的手还被熊岳制住了,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
他怒瞪着熊岳,“你欺人太甚!”
熊岳轻笑了声,又随手拍了他脸,“就欺你怎么了?那可是军粮!边境三十万粮食在为国而战,就等着这军粮填饱肚子,你也敢在这儿上面动手脚?”
这话一落,不明就里的百姓们纷纷看出来事情的因果,他们有些人的儿是将士,有些人的夫是将士,有些人的父亲是将士,可眼前这运粮官差点儿让他们的亲眷未屠敌军,便被活活饿死。
百姓们气愤不已,纷纷把菜篮子里的菜叶子鸡蛋往他身上砸。
“熊、熊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怎敢在霉米上动手脚?下官也是到了萧山才知晓这是霉米,下官不敢呈禀圣上,下官知错了……”
运粮官大喊着,熊岳皱了皱眉,低声朝容衍开口道:“我瞧着他说的不像是假话,这货纯粹是个贪生怕死的糊涂官,莫非害你的真是你哪个爱而不得的红颜知己?”
容衍冷睨了他一眼,“我没有红颜知己。”
熊岳看了眼沈良姜,撇撇嘴,“得,没有就没有呗,那他怎么办?”
容衍眸色暗了暗,上前低声道:“我问你,那些粮食装车之前你可见过?”
运粮官抬头看了看容衍,瞳孔骤然一缩,“容……将军?你……”
“若想活着就好好回答我的话。”容衍语气微沉。
运粮官心下一紧,忙思虑着开口,“确认过了,在下运粮几载,这些规矩还是懂的,出发前一夜,我还打开看了看,都是上等的米。”
“那你检查之后,可有什么人来过?或者,有什么可疑之处?”容衍询问道。
“人?”运粮官摇摇头,又道:“下官半夜起来了一回,窗是开的,当时下官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风吹开的,关了窗就回去了。”
“你再想想,可还有什么线索?”容衍询问道。
沈良姜打量了几眼运粮官的神色,注意到他闪烁的眼眸,扬唇笑道:“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无证据证明是旁人所为,只怕圣上为了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只能问责你这位运粮官了。”
闻言,运粮官忙开口,“下、下官想起来了,当夜,下官还在窗户下捡到一只耳坠,就在我怀里。”
熊岳从他怀里把耳坠摸了出来,递给沈良姜。
沈良姜细细打量了几眼,开口道:“这耳坠是金陵阁的东西,金陵阁的首饰向来最受京都贵女们的追捧,每一件都独一无二,价值不菲。”
“独一无二?”熊岳轻笑了声,“那好办,等你们回京找到这耳坠的主人也就知晓这背后之人是谁了。”
沈良姜将耳坠收好,朝容衍微微点头,容衍转眸道:“人就交给你了,我们还得回边境。”
“这就走啊?容衍,要不等你回了京,给我找个关系让我也调去京都呗?”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沈良姜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个朋友倒挺有意思。”
容衍揽住她的腰,加快了速度,披风温柔遮挡住两旁尖锐的风,“他哪里有意思?”
容衍的声音随着风送入沈良姜的耳畔,平淡的语调,沈良姜生生听出了几分醋意。
“嗯……说话挺有趣。”沈良姜故作不觉。
“是么?阿姜不知,他以前是个结巴。”
这回,平静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起伏。
沈良姜忍着笑意惊讶道:“他如今能说会道的倒还真看不出以前是结巴。”
“沈良姜。”容衍忽然正色唤道。
沈良姜眨眨眼,“怎么了?”
容衍眸底暗涌着激烈神色,又被他悄然压下,不能吓着阿姜,将所有情绪压下,容衍才开口,用着与方才一般的平静语气,
“你如今,是我的夫人了,心里不许念着别的男人。”
“我心里没有念着别的男人啊!”沈良姜一脸无辜道。
“嘴上也不许。”
话落,披风被掀开,容衍的唇欺压而下。
沈良姜扬起唇角,轻轻环住他的腰,低声道:“不管旁人说话多有趣,还是模样好,或者旁的什么优点,在我心里都抵不上阿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