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心里疑惑,子卿却沉默了片刻未说缘由,只正色道:“良姜,你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与子卿相识三年,他这个人虽然时常让良姜看不透,却是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
良姜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良姜却未料到,浑多根本没去驿馆,而是直接停在了宫门口,朝良姜温声道:
“王妃,本王怕大周的圣上等久了,所以先入宫觐见过圣上,再送王妃去驿馆,王妃不会介意吧?”
当着众人的面,良姜很配合的点点头,“自然。”
“那辛苦王妃陪本王一同进宫了。”浑多朝良姜做了个请的动作,良姜垂着眸子,跟在他身旁。
一旁的子卿脸色有些难看,但当着浑多的面,他什么也不好说。
几人到了殿外,侍女进去通报,未过多久,便出来朝浑多道:“圣上请浑多殿下进去说话。”
良姜却是在门口被侍女拦下,侍女温笑着解释道:“圣上身子不适,不宜太多人打扰,请浑多殿下一人进去,王妃与军师同奴婢去偏殿稍坐吧!”
良姜与子卿跟着侍女到了备好了茶水的偏殿,侍女朝两人福了福身,禀报道:
“太子殿下与首辅大人正往这儿过来,还请两位先坐。”
子卿眸色微暗,看着侍女退下,忽然朝良姜开口,“良姜,我方才好像瞧见你那包银针好像落在马车里了。”
那包银针良姜向来不离身,闻言她摸了摸身上,的确没找到,她蹙了蹙眉头,“我回去寻,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良姜便着急忙慌的小跑出去,那包银针是她三年前醒来时身上唯一的东西。
所以,她总觉得那银针或许有一日会让自己想起些什么。
兴许是跑得太急,良姜脚下一歪,身子便控制不住的往一边倒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双手拉住了她,一个天旋地转,良姜睁开眼眸便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那双眼睛有些似曾相识,但良姜怎么都想不起来,她下意识地想问一句我们可曾认识?
只是话到了喉咙,她又咽了回去,眼前的男人眉目如画,身形俊朗,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良姜总觉得自己那话若说出来了会被他误会成自己故意接近他。
于是她很矜持的从男人怀中退开,朝他微微福身,“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男人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良姜一时也不知要不要再说一次。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良姜尴尬。
“本王才一会儿不在,王妃怎得到这儿来了?”浑多大步走到良姜跟前,握住她的手。
良姜本能的想挣脱出来,但浑多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才想起来浑多之前说的要配合她。
良姜蹙了蹙眉,忍住心底的反感,抬眸却见眼前男人的目光也在紧紧盯着浑多握着她的动作。
不知为何,良姜心底忽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
当真是奇怪了。
“本王还未同容大人介绍,这位是本王的王妃。”浑多一手揽住良姜的肩头朝容衍说道。
良姜的目光与容衍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心口忽然有些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疼得她有些呼吸不畅。
“容大人?”
容衍久久不说话,浑多故意开口询问,身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遮住了容衍望向良姜的目光。
“敢问……姑娘芳名?”
他嗓音嘶哑,听得良姜鼻头莫名一酸,她还未开口,浑多便出声纠正,“容大人,她是本王的王妃,你称她姑娘不太何时吧?”
容衍对浑多的话置之不理,目光只落在他身后的良姜身上,气氛似乎有些僵持住了。
良姜微微移步,从浑多背后出来,朝容衍温声道:“我叫良姜,公子……认识我?”
他分明没有再开口,周身的气息都拒人千里之外,可良姜的心却很疼,甚至有股把他摁在怀里哄他的冲动。
她晃了晃脑袋,定然是他的美色作祟。
“姑娘与我家夫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他再次开口,说的话却是惊呆了良姜,一模一样,那……
“这世上模样相同的人也算不得稀奇,容大人今日这般失态可不像大周的首辅了。”
子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良姜眉头一扬,多看了容衍一眼,原来他便是大周的首辅,竟这般年轻,瞧着也不像多坏的人啊!
“是么?”容衍垂着眼眸,神色很快恢复成平日的淡漠模样,“是衍方才失态了,几位远道而来,衍奉圣上之命好好招待几位,衍府中已经备好了宴席,几位请。”
浑多微微点头,与容衍并排而行,良姜则走在浑多身后,身旁是子卿,她的目光落在容衍的身影上。
从他说完那句失态,目光便再没看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良姜心底竟然还有几分失落。
子卿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良姜转眸疑惑的看着他,子卿步伐慢下来,与容衍两人拉开距离,才压低了声音询问良姜,“你瞧着他做什么?”八壹中文網
“我发现。”良姜顿了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瞧着她纠结的眉头,子卿却有些紧张,追问道:“发现什么?”
良姜怔了怔,子卿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我就是发现这大周的首辅长得比你好看。”良姜眨眨眼笑着说完,就赶紧加快步伐跟上浑多他们。
子卿兴许是被她的话伤了心,过了好一会儿跟上来,浑多的人都在宫门外,良姜熟门熟路的上了马车,可随即,浑多也上来了。
她愣了愣,这浑多一路上都骑马,从未与她共乘马车,这会儿是要干什么?
然而良姜还未想明白,下一刻,容衍却也掀开车帘上来了,对于浑多不满的目光,他是直接忽略,只淡淡的开口道:“衍未乘马车来,搭浑多殿下的马车,殿下不介意吧?”
容衍虽只是大周的臣子,却滔天,浑多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驳他的面子,只冷着脸道:“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