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姜看着桌上的琉璃瓶,她那天是毒发了,琉璃瓶却是空的,她指尖转动着琉璃瓶,眸色微微冷凝下来。
紫莱正要退下,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吵嚷声,紫莱掀开帘子去瞧,下一刻,就被推倒在地。
沈良姜抬头,就瞧见一个女人身后带着不少侍女冲了进来,总之看起来来者不善。
女人打量了几眼沈良姜,微微抬着下颚,露出一副高人一等的神色,“你就是沈良姜?就你这般羸弱不堪的也胆敢痴心妄想以王妃自居?”
这般质问,让沈良姜有些好笑,就浑多那个没脑子的大胡子送给她,她都不要好吗?
方才眼前人打量沈良姜的时候沈良姜也打量了她几眼,瞧她衣着打扮该是游牧身份尊贵的大家小姐,模样倒是不错,只可惜瞎了眼,竟然看上了浑多。
“姑娘怕是误会了,我与殿下并非姑娘想的那般……”
“你不必狡辩。”女人打断她的话,“你那些不要脸的行径我早就一清二楚,我告诉你,我才是王上亲自许配给殿下的王妃。”
沈良姜点点头,“您放心,我肯定不跟您抢,我对你家殿下没有兴趣。”
女人大抵是没想到沈良姜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会儿,而后半信半疑的睨着她,“当真?”
沈良姜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当真……”
睡了这么久,她是真饿了,实在没有力气与她说废话了。
“姑娘,那是殿下的东西!”侍女指着屋内的玉佩。
沈良姜愣了愣,那块玉佩她的确瞧见浑多经常带在身上,不过,怎么会在这儿?
女人脸色立刻变了,“你还说你对殿下没心思!殿下生母留给他的玉佩竟然都在你这儿?我今日就撕了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女人大怒着朝沈良姜冲过来,沈良姜有些累,连跑的力气都没有,紫莱忙冲上前挡在沈良姜身前,“若尔姑娘,您住手……”
紫莱紧紧抱着若尔的身子,让她无法靠近沈良姜,若尔气得狠狠殴打她,紫莱也不敢还手。
若尔是游牧的女子,平日骑马射箭,力气不输普通男子,她这几下下来,紫莱哪里吃得消?
沈良姜撑着爬起来,揪住若尔的头发往后拽,若尔吃痛的松开紫莱,转身与沈良姜扭打在一起。
沈良姜刚醒来,没啥力气,若来硬的自然打不过若尔,但她懂穴位啊!
知道哪里是最疼的。
紫莱懵了一会儿,她只瞧见沈良姜看起来像落了下风,她正要上前帮忙,就听见若尔气急败坏的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若尔带来的人个个粗壮,身形在她之上,紫莱这一看自己上也无济于事,便赶紧往外跑搬救兵。
若尔的侍女瞧见她跑了也忙追出去。
“来人啊!救命啊!”紫莱拼了命的喊,脚下却不慎跌倒,若尔的侍女坐在她后背,控制着她的双手,一边用力掐她的腰,嘴里还恶狠狠的说着,
“让你跑!让你去报信,我看谁救得了你——啊!”
一阵惨叫声传来,紫莱背上的人飞了出去,她抬头就瞧见容衍沉着脸走到她跟前,未停留,便朝沈良姜的院子去了。
那一眼的冷意差点儿把紫莱生生冻住了,她缩了缩脖子,忙小跑着跟上去。
容衍出现时,沈良姜正被若尔的几个侍女合力制住,若尔得意的拍了拍她的脸,“我今日便让你知晓,得罪了我的后果。”
她朝沈良姜狠狠扬手,还未触及到沈良姜的脸,便忽然停住了,若尔手腕一痛,她转头看向攥住自己手腕的人,“你是谁?”
男人并未搭理她,将她的手甩开,目光一扫,那几个制住沈良姜的侍女顿时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
容衍而后掏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手,才揽着沈良姜抱她回榻上,温声询问道:“可有受伤?”
沈良姜摇摇头,虽然若尔体格比她大,但方才若尔也没占到便宜,正打算以多欺少时,容衍就来了。
容衍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被掐破皮的痕迹明显露在那儿,容衍眸色一沉,抬头看向若尔。
若尔的双腿顿时有些发软,她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想杀了她。
“不、不要以为有人替你撑腰就可以对我怎样了,我告诉你们,我是殿下的王妃,你们都不得对我无礼……”
“若再不滚,我可以保证,你会后悔。”容衍冷声打断她的话。
若尔脚下一软,在侍女的搀扶下跑着离开。
沈良姜轻笑了声,“你方才也太吓人了些。”
话音落下,沈良姜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她与容衍何时这般熟稔了?
她轻咳了声,看了他一眼,“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游牧,容大人怎会在这儿?”
“我……封命前来贺喜。”容衍解释道。
“贺……喜?”沈良姜愣愣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游牧王上下旨为浑多与游牧郡主赐婚,我封圣上之命送来新婚贺礼,顺便留在游牧观礼。”
游牧?要成亲了?
难怪方才那若尔找上门来。
“你才刚醒,莫要多想了,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你再躺一会儿,等好了,我就叫你。”
容衍扶着她躺下,沈良姜呆呆的看着他的举动,这还是容衍?那个冷漠的容衍?
“你……想起来了?”沈良姜询问道。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容衍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是,我都想起来了,差一点儿,我便又要与我的阿姜分开了。”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抚着她的脸庞,沈良姜侧过脸避开他的动作,看着容衍动作一顿,眼底似很是受伤,有忍不住解释道:
“我只是不习惯旁人碰我……”
容衍点头,扯唇笑了笑,“是我未思虑周全,你如今还未想起我,我不会再如此了。”
沈良姜点点头,如此谦逊有礼的容衍看着倒还不错。
“那,我们从前……都发生过什么啊?”沈良姜疑惑的询问道。
容衍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眉眼温柔,他本来就是生得极为周正的模样,这一笑简直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