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闻声回头,瞧见沈良姜,忙起身道:“姑娘怎么来了?是奴婢忘了同姑娘说,奴婢今日身子不舒服,想歇一日。”
“风吟。”沈良姜扶住她的动作,风吟方才起身的动作明显缓慢,五月的天气也不算炎热,她额头却还渗着细汗,不是后背便是肩头受伤了。
沈良姜按着她坐下,在风吟挣扎之前睨了她一眼,“不许动。”
风吟便只好乖乖坐着,沈良姜俯身掀开她的衣裳,一片青紫映入眼帘,她眸色一沉,“是谁伤了你?”
风吟摇头,忙笑道:“姑娘,奴婢无事,您就别担心了。”
“是阿容?”
风吟的性格沈良姜清楚,与若是旁人伤了她,她早就哭着到自己跟前了,可若是阿容罚的,她只会藏着不叫自己知晓。
风吟知道瞒不过沈良姜了,只好坦白道:“是奴婢的错,王爷罚了奴婢,奴婢没有怨言。”
没有人比风吟更清楚容衍有多在乎沈良姜,所以她心里不愿,看着沈良姜好好的站在这儿,风吟心底也就放心了。
“风吟,于我而言,你早已经不是什么侍女了,你是我妹妹,你放心,我会叫他同你赔礼道歉的。”沈良姜正色道。
她自然知晓容衍在意自己,可也不能这样罚风吟啊!瞧瞧她背上的伤,若是留下伤疤可怎么是好?
“对了姑娘,那日有位叫子卿的男人出现了,是他给姑娘针灸封住了姑娘的痛穴,他说他有法子医治好姑娘的催命,他还留下了这个,说姑娘要寻他就拉开竹筒,他自会出现在姑娘跟前。”风吟把竹筒递给沈良姜。
沈良姜垂着眸子,接过竹筒,“我知道了。”
沈良姜看着手里的竹筒,没急着打开,思虑了一会儿,沈良姜去找了容衍,将竹筒摆在他面前,也没瞒他,将事情都如实告诉了容衍。
容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竹筒,开口道:“既如此,我们见见他吧?”
沈良姜也是这个意思,她腹中怀着孩子,她想活着,想和孩子一起活着。
不过,她倒是有些意外,容衍竟然没有吃醋?沈良姜睨着他,兴许是眸子里的神色太过明显,容衍都看出来了。
他将沈良姜拉入怀中,轻抚着沈良姜的脸庞,温柔道:“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你失忆时这个子卿总是拆散我们?”
沈良姜眨了眨眼,想起来之前子卿叮嘱她离容衍远些。
容衍温笑着睨了眼她手里的竹筒,“拆吧!”
沈良姜默了默,虽然容衍的神色温良无害,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忽然生出几分对子卿的同情。
竹筒一拉,一抹白雾飘上天,不过一刻钟,沈良姜两人便瞧见子卿的身影。
容衍微微眯起眸子,“在本王府中行走犹如自家般随意,先生还真是厉害。”
子卿眼底划过一抹错愕,显然不曾想到容衍也在,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了,他神色如常的应对道:“摄政王谬赞了,子卿乃正人君子,若非二位相邀是绝不会不请自来的。”
说完,子卿对上沈良姜的目光,他轻咳了声,自顾坐下,眸底倒也没有心虚。
沈良姜懒得笑他睁眼说瞎话,直接进入正题,“风吟说你有法子能替我解毒?”
子卿笑了笑,“我若不这么说你怎会见我?”
沈良姜眸色微冷正要站起来,子卿又忙道:“不过我确实是瞧见过我师父曾拿着过一本手札,里面记载了各种毒症与解法,我这次原本就是回师门找师父询问的,只是不巧我师父出门了。”
“出门?那他何时回来?”容衍询问道。
子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可说不准。”
沈良姜若有所思的看着子卿,这世上的名医不多,能被称为神医的也只有百岁神医,可百岁神医已经被离蜀害死,子卿的师父又是谁?
……等等。
沈良姜眸色一沉,想到他说的手札,忍不住询问道:“那手札可是灰色皮纸包的?”
子卿一愣,随即点点头,“你怎知?”
“你……是百岁神医的徒弟?”沈良姜询问道。
不等子卿回答?容衍便冷冷道:“百岁神医收徒最为看重品行,是以这么多年只有陆空一徒。”
这话子卿听了可不乐意了,当即嗤笑道:“百岁神医又是哪位?我可不曾听说过,我师父才厉害呢!这世上就没有他不会解的毒。”
“你师父可是离蜀?”
容衍盯着他,目光像浸过寒川,冷得吓人。
“你怎知我师父名讳?”子卿愣住了。
沈良姜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虽说离蜀的错不该怪罪旁人,可她一想到离蜀将百岁神医害死,更是以百岁神医的身份将陆空折磨致死,她便看子卿都觉得厌恶。
“你走吧!”沈良姜淡淡道。
“沈良姜!你什么意思?”子卿也不高兴了,他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她,他知晓沈良姜心里只有容衍,不奢求她对自己有半分在意。
可也不该如此没有好脸色吧?
太过伤人了。
“没什么,我不想治了,你走吧!我们就当不曾见过,日后,你也莫要再来京都了。”话音未落,沈良姜便忍不住吐了起来。
恶心从胃里一阵阵散发出来,容衍将她揽在怀里,安抚的拍了拍沈良姜的后背,柔声道:
“你先喝口水歇歇。”
而后,容衍睨了眼子卿,“你同我出来。”
子卿还是一脸糊涂,这夫妻俩忽然就变了脸色,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气冲冲的跟着容衍出去,哼了声,“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离蜀死了。”容衍淡淡道:“现下,我们可还有话说?”
子卿怔了怔,眼眶倏然红了起来,“容衍,你在说什么?”
“是我杀的。”沈良姜站在门口说道,她缓步踏出院子,一边朝子卿走去,一边开口,
“你的师父离蜀是百岁神医的亲哥哥,他定然没告诉过你,他那满身医术都是偷来的。”
“百岁神医的师父原本只将医术传给百岁神医,是离蜀不甘,偷偷学的,那本手札也是百岁神医的东西,是你师父嫉妒他得天独厚才将他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