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声止住脚步,这是他们要抓的犯人,为何不能带他走。
“你们不能带走他。”沈归舟再次强调。
官差不解,看沈归舟和陈穆愉那诡异的姿势,又不敢问。最后干脆将视线转向了陈穆愉,想确定他的意思。
陈穆愉还是冷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他。
领头的人猜测了一下,觉得晋王应该不会有这个意思。
他大着胆子示意同行不要管沈归舟。
看人就要被他们带走,沈归舟急了。试图挣脱陈穆愉,可是他直接在她背后点了一下,她瞬间就使不出力气了。
小人。
她狠狠瞪了陈穆愉一眼,陈穆愉冷着脸,连视线余角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心中又郁闷又着急,眼看人就要被带走,她一急,一咬牙,委屈巴巴地看着陈穆愉,“求求你。”
娇滴滴的声音让陈穆愉心上一麻。
低头朝她看去,那张欺骗性的脸不知何时蒙上一层委屈。狐狸一样的眼睛柔柔地看着他,泫然欲泣。
沈归舟见他只是冷冷盯着她不说话,心中打鼓,没上当?
这可是红云的绝技,十几年来都没有男人可以逃过。
难道是她学的不到位?
脑子快速转了一圈,眼睛轻轻一眨,再睁开,竟有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同时,她将声音又放低放柔了几分,“求求你。”
她自认已经将女人的娇媚充分展示出来,结果陈穆愉神色还是丝毫未变。
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古井的水,毫无波纹。
你大爷。
她觉得自己眼睛都要抽筋了,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好几句他家亲戚。
不帮忙就不帮忙,大不了到时候她再去京兆衙门逛一逛。
恰在此时,抱着她的人开口了,“陈霄,把人带走。”
话音未落,他已搂着沈归舟走人,她被迫随着他的脚步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答应了!
已强行冲开穴道的她,见他答应帮忙,也就没有再出其他幺蛾子,乖乖地跟着走人。
几个官差没想到陈穆愉竟然会如此决定,还没回过神,晋王府的人已挡在他们面前。
“既然我们王爷已经发话了,那就不劳烦各位了。”云泽难得露出笑容,看着宛如谦谦君子。
他朝后一招手,王府侍卫过来不容拒绝的将人从他们手里‘接过’,几人差点内伤。
“这个......”恐怕不行吧。
为首之人试图讲道理,晋王虽然位高权重,但不能不讲道理啊。
“这位官爷,难不成您是对我们王爷的命令有什么意见?”云泽笑着打断他,看上去极好说话。
官差腿一抖,他哪敢对晋王的命令有什么意见?这帽子可是能要了他的小命啊。
正好陈穆愉带着沈归舟从他们面前走向停在前面街上的马车。
“不敢,不敢......”官差赶紧表明态度。
云泽笑得更谦和,“没有意见就好。”
“可是......”这人刚刚闯进奇珍阁,惊吓到好些贵妇小姐。
“晋王府怀疑此人是他国奸细,要带回王府审问。哦,对了,京兆府抓他是为了什么事?”
“......”
“不管京兆府有什么大案都得先等等了。别国奸细,王爷一向不会姑息的。”
......
卑鄙,下流,无耻败类。
京兆府的人目瞪口呆,这理由编的也太扯了些。
看着疯子被晋王的人带走,他们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去拦。
再看莫焰伸出手直接拿着剑柄在那疯子后颈上一敲,那本还张牙舞爪的疯子瞬间歪了脑袋安静的没了声音,他们默契地低下头。
马车前,看着想上车的陈穆愉,沈归舟犹豫着要不要一起上去。
拔腿就想往后退,手腕被一把拽住。
“如果你不想那个疯子死就最好听话点。”
世上最勾人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弄得沈归舟耳朵发痒,然而此时,她心里只想问候他大爷,甚至他全家。
听话,听话个球啊,她又不是看门的小狗。
“呵呵。”她将心里腹诽藏好,挤出一个自认讨喜的笑容。
看他的脚就要踏上马凳,她眼睛一转,娇滴滴地道:“人家没有力气,上不去。”
抓准时机顺势歪在陈穆愉的身上,眼中那小小的算计被掩藏,宛如山中受伤小鹿一般望着他,欲语还休。
她想怎么样,她相信陈穆愉那么聪明一定是知道的。
陈穆愉以为她是在变相埋怨他点了她的穴道,清楚她那眼神只是假象,还是伸出手将她抱上马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表现地如此羸弱的女子模样,他也乐意不拆穿她。
京兆府还未走的几人,看到那一向不苟言笑的晋王将小白脸抱上马车,那小白脸还搂住晋王的脖子,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堂堂晋王竟然和一个小白脸拉拉扯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将他抱上了自己的马车。
原来,晋王好这口。
难怪晋王都二十有五还没娶妻。
难怪刚刚总觉得他们俩不对劲。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竟然勾引晋王。
果然皇家多秘辛。
......
一个个内心狂吠,这是什么神仙画面,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
看见这一幕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
男女老少的内心比起他们还丰富些。
不到一天,京都到处都在传,晋王好男风。
直至翌日上朝,陈穆愉终于明白沈归舟那个勾人的眼神眼里藏着的是什么。
他还是低估了她。
上了马车陈穆愉就将沈归舟抛了下去,自己则姿势优雅地坐了下来。
没错,就是用抛的。
“啊,陈穆愉,我日你大爷。”
沈归舟毫无防备地跌坐在马车上,屁股痛的她粗话脱口而出。
本还想指责几句却发现罪魁祸首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立马闭嘴。
陈穆愉的眼神如古水无波,还冰冷如雪。那样的眼神下仿佛一切都是透明的,看的沈归舟一阵心虚。
很快她又觉得自己有病,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心虚。
再看眼陈穆愉,她又硬气不起来。
如此不成器的自己,她在心里鄙视了十遍。
她一向不畏寒,可发现只要和陈穆愉在一起,她这身体好像就变异了。
这才想起,昨日好像听人说立秋了。
她和陈穆愉从苏阳初见到现在竟然已过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