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舟在王府住了下来。
沈鹤行虽然很不乐意,但到底还是顾念旧情,没有真的让阿九将人丢出去。
院子里,枝条抽芽,蒙上一层新绿。
俩人并排坐在树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鼻孔出气,嗤声。
江宴舟:“沈鹤行,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狠心,要不是你赶我走,小爷才不会爬墙摔下来!”
沈鹤行:“以前爬墙进本王院子的,都被暗卫剁了手脚,你该庆幸他们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对你还算客气。”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了?”
“那不然?”
“可拉倒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江宴舟觉得自己已经窥探到了真相。
他瞧着正坐在树下看蚂蚁搬家的阮娇娇,忽然“哎呦”一声。
阮娇娇一听声音,顿时回神,扔掉手里的小树枝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疼,我这手腕好疼的!”
江宴舟龇牙咧嘴,一张俊脸皱得菊花一般:“太疼了,哎呦呦,要疼死我了!”
阮娇娇连忙伸出一只手轻轻扶着江宴舟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在江宴舟手腕上按压。八壹中文網
柔软的指腹就像是绵软的糕点,细细糯糯。
“是这里吗?”阮娇娇问。
“往上往上,再往上一点。”
阮娇娇手指又上移几分,轻轻按压,“这里?”
“往下往下,对对对,再往左往左,没错就这里。哎呦,就是这里,好舒服。”
江宴舟闭着眼睛,一脸享受沉醉。
坐在对面的沈鹤行眼神简直要杀人。
“娇娇,过来。”
“不可以哦沈鹤行,我要帮江二公子揉一揉,他的手腕可能淤血堵塞了。”
“他装的。”沈鹤行直言不讳的揭穿某人。
然后就要自己推动轮椅上前。
江宴舟顿时急了:“沈鹤行你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人吗?”
说着江宴舟看向阮娇娇,小白脸皱起来委屈诉苦:“娇娇,你看沈鹤行,他污蔑我!”
“娇娇也是你叫的?”沈鹤行脸更黑了。
“那不然叫什么?叫王妃?这可不行,你俩还没成亲呢,这会让别人误会的!”
说着江宴舟转向阮娇娇,“娇娇,我叫你娇娇好不好?你也可以叫我江宴舟,宴舟,舟舟也行的!”
“呕!”
拿药回来的阿九听到这话,顿时一副作呕的模样。
“江二少您可赶紧要点脸吧!一把年纪了还撒娇,要不要脸啊?王妃您瞧见没,这人脸皮最厚,城墙都比不过他!”
“娇娇~”江宴舟声音里带着哭腔,将不要脸贯彻到底,“你快看看,他们主仆俩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你快帮我说句公道话啊!”
阮娇娇可不上套。
她放下江宴舟的手腕,“给你揉好了,可别再动了哦,不然再疼我可不管你的。”
大夫不是老妈子,病人不听话,有时候就要长长记性,这也是师父教她的。
说完,阮娇娇后退几步,来到沈鹤行身边站好。
“还有,不许你说沈鹤行坏话。他和阿九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才不会欺负别人。如果他们真的欺负你了,那肯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欠揍。”
“你看他们就不欺负我。”
阮娇娇坚定的以沈鹤行为原则,来辨别好坏是非。
“你要是再说他们坏话,我可就不给你治病了!”
说着,阮娇娇想起什么似的,伸出手。
“对了,今天的诊费你还没给我呢,江公子,赖账可不好哦。”
阿九哈哈大笑起来。
沈鹤行嘴角也快飞到天上去。
江宴舟:……
反正就是他不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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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娇娇无条件的维护,让沈鹤行心情大好,晚上喝粥的时候,都多喝了一大碗。
结果闹到腹胀,又赖着阮娇娇给他揉肚子。
阿九简直没眼看。
这还是他家那个冷冰冰的主子么?
“王爷,您不能因为江二少不要脸,也跟着不学好。”
沈鹤行眼风一扫:“你是闲得没事?不然去刷刷马厩?”
阮娇娇连忙出声阻拦。
“不要阿九去刷马厩,会变得臭烘烘的。”
说着,阮娇娇从床边起来,拽着阿九坐下,伸手给他示范。
“阿九你看我,你这样,这样,就这样给沈鹤行揉肚子,力气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就这样轻轻的转着揉就好。”
“阿九笨手笨脚,本王不要他揉。”
沈鹤行一脸抗拒。
让一个男人摸他肚子,还这样那样……画面太辣眼睛,沈鹤行想都不愿意想。
然而阿九却来了兴致,故意逗弄自家主子,以报刚才马厩之仇。
“不笨的,王爷,属下一点都不笨,学的很快的!”
说着,阿九在空中比划动作:“王妃您瞧,是这样吧?这样,对吧?”
“对对对!”阮娇娇鼓掌,“很对!就是这样!沈鹤行,阿九学的很快的,他一定可以!”
“王爷您听,王妃都说我可以的,嘿嘿嘿,属下可来了哦!”
阿九带着坏笑,搓搓手,就要上前,结果刚伸出手,还没碰到沈鹤行的衣服,就被沈鹤行猛拍了一下手。
“嘶——”
阿九连忙撤手,“王爷,疼!”
沈鹤行瞪了他一眼:“不疼你能长记性?”
一想到阿九刚才那个表情,沈鹤行就觉得猥琐。
他转过头看向阮娇娇。
“为什么江宴舟受伤,你亲自给他揉,本王肚子不舒服,就是阿九给本王揉?”
阮娇娇可是他的王妃诶!
沈鹤行酸溜溜的。
阿九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王爷,您要是吃醋了那就早说嘛!”
说着阿九连忙起身,邀请阮娇娇:“来王妃,您坐!”
阮娇娇只好又坐了下来。
对上沈鹤行幽怨的眼神,和微蹙的眉头,她连忙伸手,去帮他抚平眉心。
“沈鹤行你不要生气哦,我没有不给你揉,就是你要让阿九去刷马厩嘛!我想着他去了,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你,所以才想让他表现一下的,没有不给你揉哦。”
“你要是生气,那我就给你揉好了,反正你肯定比江宴舟更重要。不气不气,你听话,乖乖的哦。”
阮娇娇声音糯糯,再加上为了让沈鹤行开心,语气还是一副哄小孩的样子,每一句话出口,都像是春日的风吹着柳絮在沈鹤行心头挠啊挠,酥酥痒痒。
沈鹤行心里的酸味儿,一下子就散去了。
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就像等待主人顺毛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