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子看着她进来满是褶子的脸罕见的朝她挤出笑容，一只手撑在拐杖上，另一只手招呼她过去：“秀芳呀，过来见见你霞姨”。

霞姨？王秀芳怎么不记得自家有这个亲戚，手里还提着“打包”回来的卤味，别再被她闻到。

王秀芳不经意间把饭盒藏到身后攥着，想着等会趁人不注意就溜走把东西放在厨房。

秦婆子最看不上她这副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的模样，脸板起来拐杖敲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见了人也不知道，站在那当门神干什么”。

王秀芳听见她的声音，以前的记忆浮上心头，她浑身一抖放下饭盒挤着笑凑上去问好。

“霞姨是吧，我叫王秀芳，您叫我秀芳就行”。

“老嫂子你这个儿媳妇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在外边干活也不忘补贴家里，你真是有福气，这个秀芳也是个勤恳能干的，我刚才进院里就想说这家里打扫得井井有条”。

王秀芳比自家男人大了七八岁，使了手段才嫁进来，周围的人也都知道，还没有哪个人这么夸过她。

王秀芳心中的排斥立马烟消云散，心中的天平完全倾向了霞姨这边。

她因为劳作早就灰浊的眼睛仿佛泉满了眼泪，在将要流出来的时候止住。

不多会儿平息完的王秀芳红着眼睛，望向霞姨的眼神愈发感激。

其实也不怪她这样，只是这些年的打压，使她对帮自己在婆婆面前说好话的人感激。

秦婆子看她哭哭啼啼，打发她去做饭。

王秀芳闻言拿着饭盒便去厨房准备大展身手，好好犒劳这位“恩人”。

虽是个四合院，但面积却不大，厨房和堂屋紧挨着，里边的谈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霞姨：“你这儿媳妇看着是个不错的，你也别老是数落人家，一家人和和睦睦才好”。

秦婆子：“也就你看她顺眼，之前在工厂上班还算不错，后来换了一个工作更白搭，一点不知道想着家里男人和孩子，就顾自己吃喝。”

霞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装作不在意问道：“什么工作能这么好？还管吃喝？”。

“嗨，就是找了个食品店的活，说是做什么卤味的，听她说老板还是大学生，这一看就瞎搞不务正业”。

秦婆子话音一顿，“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不瞒你说我之前闻到我这儿媳妇衣服上沾的卤香味都流口水”。

房间小两人坐的极近，再加上她后边一句怕丢脸故意把声音放小，整个人凑到霞姨神面前。

霞姨闻着她口中传来的恶口臭，转移视线不和她对视，又蓦然看见撑着拐杖的的手指甲缝里藏着一层油腻的黑垢。

整个人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偏偏秦婆子无所察觉还一个劲的往前凑。

好在做好饭的王秀芳出来拯救了她。

“娘，霞姨，饭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王秀芳撤下身上的围裙对着两人说道。

儿子在工厂上夜班，孙子也在外边不着家，秦婆子招呼霞姨去开饭。

“这味道真香，秀芳呐你的手艺真不错，难怪能在卤味店干的那么好”。

秦婆子拆台到：“她能做个啥，这还不是人家大学生整的名堂，快点尝尝是不是那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