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开始乱喊起来,陈老师此时正高兴着呢,也没制止大家,就根据自己听到的名字随机喊人上台来。
能考上省重点的记忆力都不差,也有很多同学是在公告栏那里下了功夫的,所以基本上都能讲出大半,到最后一批同学的时候,大家的名字都听了很多遍了,就算没记住,笔记也做完了嘛,所以都能全部讲对了。
这样一套流程走下来,大家很快把同学们的名字和长相都记熟了,班级的凝聚力又更强了一点,陈老师对这样的结果表示很满意。
文小满也对自己的数学学习情况表示满意。
——她再也不是那个捡了一支笔就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的文小满啦。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不仅仅是上一世的文小满,其实现在还有很多乡镇初中考上县城或者市区高中的学生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
很多乡镇中学除了师资比不上县里市里的好中学外,还会为了升学率考虑,把书本上的内容翻来覆去地进行练习,很少会有向上拓展的,因为中考不会考。这当然无可非议,毕竟乡镇中学也就少数学生有能力消化更多的内容。
而本身就在县里市里上学的孩子,除了有良好的学习环境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辅导班。对于学有余力的孩子来说,可以提升自己的地方比乡镇没有资源的孩子多多了。
于是作为乡镇中学的尖子生考上县重点或者市重点之后,都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有很强烈的落差。这落差不仅仅是由于书本上的内容变得更深奥了,更是由于身边的其他尖子生们好像比自己学得更轻松,效果更好。
除了有天赋或者极为努力的乡镇尖子生能追上这种落差之外,大多数都会泯然众人。
这是很多原因造成的不平衡,文小满以前改变不了,现在也改变不了。
现在改变了的就是文小满的自身情况而已。
虽然有暑假自己的努力,有自己上一世掌握的学习能力和逻辑思维,还有系统给的加成,但是文小满没有办法否认,现在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状态,主要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这个比家乡好很多的教育环境里。
当然了,还有小林老师的一对一辅导。
文小满的高中第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过很多。
国庆假期跟高一的文小满还是有关系的,跟高三的文慧敏关系就不大了。
文慧敏这学期直接在学校寄宿了,因为高三比高二的晚自习还要多一节,下课之后就很晚了,杨秋芝既担心女儿太晚回家不安全,也担心她路上耽搁时间了,睡眠时间不够。
国庆节他们只有短短两天,就相当于是放了一次月假。
文慧敏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打算利用这两天好好放松放松。
放松的地方自然就是文从胜那边咯,距离不远,在那边还可以住一晚,对于两天的假期来说刚刚好。
不过母女三个才在家收拾好衣服,准备出发的时候,就接到了文从胜同志的电话,“秋芝啊,大伯伯过世了,咱们得回去一趟,你跟小满多准备两件衣服,给慧敏多留点钱在家。我等下就过来接你们。”
电话开的扩音,三人都听见了。
文从胜口中的大伯伯就是差点成了文小满爷爷的大爷爷,大伯和二伯的父亲。
其实平时生活中并没有见大爷爷几面,特别是现在在蓉城定居之后,更是一年见一面的关系,但是在庞大的宗亲关系里,他们是属于很近的亲戚了,文从胜一家子还要去给他戴孝布的那种。
文慧敏顺势躺在地板上,“你们一路平安。”
杨秋芝打开钱包,给文慧敏拿了两百,“我们估计要国庆结束才会回来,你学校饭卡里还有钱不?”
没等文慧敏回答,杨秋芝又从钱包里拿了三百出来,“这三百你也拿着,不要舍不得花,高三了得多吃点补补。”
文慧敏接过,放在自己钱包里,“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啊。”
杨秋芝又忙活着给自己和文小满多带了两套换洗衣服,接着又给文从蓉打了电话,“从蓉,你哥给你打电话没?你们大伯伯过世了。”
文从蓉显然还没有接到消息,“啊?哪天过世的?在家里摆几天啊?哪天送上山?”
杨秋芝答道,“刚刚还没有仔细问你哥,等下问他,出柩的日子要看道士算的哪天啊。”
文小满老家在山区,又是少数民族聚居地,还兴的是土葬,道教文化也很是流行。不管是家里有什么大事,都要请“道士”看日子。
像这种丧事,就更加仰仗“道士”们了。
这里的“道士”只是一种职业而已,他们脱下道袍的时候可以和大家一起搓麻将,穿上道袍的时候,就走固定的流程。
文从蓉回道,“那只我和静雯能回去,我衣服摊子少摆一天多摆一天没关系,但是贵生他们工地上在赶时间,只怕请不到假。”
杨秋芝说道,“他不去也要得,反正你们家有两个代表就行,你大哥驾照拿到手一年了,这次买不到火车票的话,就开车回去,贵生不去,我们五个刚刚坐得下。慧敏高三要补课,也没时间回去。你先把衣服收好,等下再跟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又等了一会儿,文从胜就到家了,“慧敏,你自己在家记得反锁门啊。秋芝,小满,我们走吧。现在买不到今天的火车票了,我们就直接开车回去。”
杨秋芝又把各项事情跟文慧敏交待了一遍。
文慧敏性格温和,也不嫌妈妈唠叨,“嗯,我知道啦,放心吧,我反正明天就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杨秋芝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有什么事跟家里打电话啊!”
文慧敏上高三开始寄宿之后,杨秋芝就给她也配了一部小灵通。
文慧敏扶着门框,“嗯嗯,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