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狗蛋。快醒醒,我是爷爷。”
我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睁开眼睛一看,是爷爷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我本想抱住爷爷,身体却被刚才的水鬼给吓得慌了神。
“你不是我的爷爷,你是水鬼。”
我作势要逃,但是却被爷爷一把给搂在了怀里。
“狗蛋,不怕。爷爷来了。那个该死的水鬼已经被爷爷给赶跑了。”
爷爷说完,一把将我从地上给抱了起来。
感受着爷爷怀中的温暖,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睡醒起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雨水不知何时也已经停了。
我拿起放在火炕边上的衣服,便想要穿衣下炕。
可当我穿好衣服,准备下炕时,却感到自己的头有些痛。
不知是不是昨晚被雨水给淋湿着凉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爷爷,爷爷。”
我朝着店内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我。
爷爷是出去了吗?
我带着一丝疑惑,从睡觉的火炕上跳了下来。
双脚刚一落地,我便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
刚才在船上躺着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
没想到起床之后,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时,爷爷从门外走了进来。
“狗蛋,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天晚上你着了凉,大夫说要让你多睡会儿。”
爷爷说完,从自己的藏青色大褂衣兜里掏出几块奶糖来,剥开糖纸,然后放到了我的嘴巴里。
“狗蛋,别乱跑。在家里多睡儿,我出去趟。”
我点了点头,接过爷爷手中的糖块,自顾自的嗦啦了起来。
爷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家。
可能是怕我乱跑,爷爷从外边将店里的房门给锁了起来。
真是奇怪!
躺在床上吃完了那几颗奶糖,我的肚子竟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饭那。
我挣扎着从火炕上坐了起来,头晕目眩的感觉没有一丝改善。
我伸手想要去拿一旁的茶缸,却怎么也拿不到。
而就在这时,爷爷从外边回来了。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和一个看上起与他年龄相仿的人一起回来的。
我认识那个人,他是隔壁村的李爷,也是一个做阴门生意的手艺人。
据说是个走阴人,长着一双阴阳眼。
可能是看到我想喝水,爷爷快走几步,将旁边桌子上的茶缸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本想拿住,却双手无力。
爷爷放在我手中的茶缸也嗙的一声打翻在地。
我有些害怕的盯着爷爷,因为这样小事如果做不好的话,爷爷会生气的。
不过今天爷爷并未生气,他只是从地上重新捡起那个茶缸,将里边的水温调好后,爷爷把水缸喂到了我的嘴边。
“爷爷,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望着爷爷发红的眼睛,我有些难过。
“哪有的事,爷爷不难过。狗蛋乖乖的河水,病很快就会好的。”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大口的喝起了水来。
喝完水后,爷爷又剥开了一块奶糖放到了我的嘴巴里。
然后便和那个与他一起来的人,到了里屋窃窃私语了一番。
因为隔着门窗,我听得并不真切。
不过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聊天中,我好想听到了三魂七魄、午夜追魂之类的奇怪词语。
我听不懂,也懒得继续听。
吃完奶糖后,我竟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眼时,已经到了晚上。
店里的煤油灯也被爷爷给拨弄到了最大,昏黄色的灯光将整个屋子都给照的亮堂堂的。
爷爷正在和李爷忙活着什么,屋子四周摆满了纸人。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爷爷扎的这些纸人,竟然全部都是我的面孔。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疑惑不解。
爷爷不是曾经说过,纸人不能以活人面貌塑形,否则很有可能会夺舍活人的气运。
怎么会将我的面貌扎成纸人那,真是太奇怪了。
爷爷抬头看到我睡醒了,便放下纸人走到了我的身旁,将桌子上的一碗米饭端到了我的面前,一口一口的喂起我来。
我吃了几口,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况,便问爷爷为什么要把纸人的面孔扎成我的模样,不是说不能以活人塑形嘛。
爷爷叹了口气,只是说等我病好了,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天没有活动,肚子又不是很饿。
我吃了几口米饭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爷爷见状,就让我自己在炕上玩耍。
他和李爷还要再多扎几个纸人。
我想要帮忙,却被爷爷给阻止住。
又过了一个小时,爷爷才和李爷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淡淡说道:
“这下应该够狗蛋追魂用了。多谢老李大哥了,等狗蛋魂魄回来,咱们兄弟俩多喝几杯,一醉方休。”
李爷则摆了摆手,点燃了自己手中的旱烟锅。
“胡老弟,咱兄弟俩交往了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最见不得自己亲人遭难。这次狗蛋遭此劫难,我的心和你一样,也很难受。我帮你,可不是为了那几杯酒的。”
爷爷听完,连忙点头。
“我就知道,有事情找你帮忙,就对了。要不然咋认你为大哥那。还不是因为你敞亮,不计较。”
“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是这般油腔滑调。你要是教坏了狗蛋,我绝对饶不了你!”
“怎么会那。李哥。他有学校老师教,咱们教不了什么了。”
爷爷说完,给李爷的茶杯里蓄满了茶水。
“那就好,我真怕你这家伙教坏了狗蛋。”
李爷喝了口茶水,训斥了爷爷几句,爷爷则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闲聊了一段时间后,李爷突然起身,磕了磕烟袋锅中的烟丝,对着爷爷说道:
“胡老弟,买卖来人了。准备开门迎客!”
爷爷也没耽误,立马点头应是。
接着从堂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人贴在了我的脑门上,搞得我脑袋有些痒痒。
可能是看我想要取下纸人,爷爷再三叮嘱我道:
“没有他的答复,这个纸人不能取下来。即便是痒,也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