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祁言相视一眼，一把推开卧室的门，跑了进去。

“怎么了？”

卧室里空无一人。

我们转了一圈，才看到，温北和苏萌萌在露天的阳台上。

温北单膝跪地，好像在表白。

苏萌萌捂着嘴，满脸激动，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看到我们进来，温北才匆忙站起身，咳了咳。

苏萌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所以才尖叫……”

我心脏狂跳。

因为，苏萌萌左眼的眼珠和瞳孔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只光秃秃的白眼球。

我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距离死神规定的十二个小时游戏时间，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我咬了咬牙。

只要再坚持五分钟，苏萌萌的命就保住了！

说不定，她真的不会死。

死神，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我拿了瓶矿泉水走到阳台上，递给了苏萌萌，“喝口水吧。”

苏萌萌满脸感激地看着我们，把那瓶水接了过来，“谢谢你们，真的感谢。”

“以前死神那些游戏，说不定都是巧合，别自己吓唬自己。”祁言安慰道。

我也说了一句：“没事，温北也是我们的兄弟，自己人……”

……

就在这时。

楼上，有个男人一跃而下。

经过我们这一层阳台的时候，一手抓住祁言的胳膊，一手抓住苏萌萌的衣领。

我离祁言最近，只来得及一把拉住祁言。

等我反应过来去救苏萌萌的时候，那人已经把她给带出了阳台之外，一起坠落下去。

我们这个房间，在酒店八楼。

距离地面二十多米的高度。

我只听到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和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萌萌！”

我跑过去，连忙探头往下看。

夜已经深了，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吞了口唾沫。

转身，壮着胆子第一个下了楼，走了过去。

看到苏萌萌的尸体，我只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苏萌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把楼下的栅栏都砸倒了。

一根尖锐的栅栏，插进了她的后脑勺，从她的鼻子穿了出来。

她的脑袋像一颗巨大的肉丸，被栅栏贯穿。

猩红色的血，溅得遍地都是。

祁言和温北就在我身后。

我们三个鸦雀无声。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表情僵硬地问祁言，“这、这回还是巧合吗？”

我用的是疑问句。

但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报警吧，报警，报警。”祁言一连重复了两三遍，说话语无伦次的，大半夜的，他也被吓得不轻。

苏萌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绝望，眼角还有泪水。她死死地瞪着温北，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救她。

温北眼眶一圈圈地红了。

半跪在苏萌萌的尸体边儿上，背影萧索。

“对不起……”

“对不起，萌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温北绝望又懊恼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刚要报警，手机响了。

是微信群里的消息提示音。

死神在群里说道：

“恭喜苏萌萌，任务完成。”

我在群里发了三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又发了一根白蜡烛。

“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苏萌萌。苏萌萌死了，被一个跳楼的男人拉着，从八楼摔下去摔死的。”

班里的同学无比震惊。

“卧槽！”

“你们十几个人保护她，都保不住她的命？”

“天呐，这也太可怕了。”

“唉。”

……

警察来得很快。

把我们三个都叫去做了笔录。

好在，酒店对面的大厦有监控，拍到了苏萌萌是被那个跳楼寻死的男人坠楼的，否则我和祁言温北都很难摆脱杀人犯的嫌疑。

后来警方查明，那个跳楼的男人，是酒店老板的儿子，有多年的抑郁症病史了，一直想死。

警方查清楚了真相，就放我们走了。

我们三个神情恍惚地从警察局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钟了。

刚出来。

温北面色阴沉地转头看向我，他表现得很愤怒，颤抖着声音朝我吼道：

“你为什么不肯救萌萌？”

我和祁言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谁也没说话。

温北冷笑了一声，声音颤得越来越厉害：

“当时在酒店阳台上，谢谨之，你离苏萌萌最近，只要你拉她一把，她就不会死。在你眼里，她的命就不是人命，只有你兄弟祁言的命，才是人命，是不是？你为什么那么自私？？”

祁言气得一把拉开我，抬手给了温北一巴掌。

“你说的是人话吗？当时苏萌萌离你最近，你站在苏萌萌和老谢中间，老谢来得及去救她吗？再说了，她是你女朋友，又不是老谢的女朋友。你离那么近你为什么不救她？”

温北被祁言这么一说，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也攥紧了。

祁言冷笑了一声，“怎么，想比划比划？”

我连忙拦住他们俩，压低声音：“都冷静点，这是什么地方？在警局门口打架斗殴，你们嫌进去的不够快，是不是？”

温北转身就走。

我叹了口气，一瞬间像苍老了十岁。想抽烟，却发现口袋里没有烟。

我知道，在失去孙震之后，我又要失去温北这个朋友了。

温北也没说错，我确实是自私。

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放着祁言不管，去救一个我并不熟的女生。

我和祁言在外面吃了早饭，才回到学校。

刚进教室，死神就在微信群里发了消息：

“新一轮的游戏开始了。”

说完，死神往微信群里发了一个群投票小程序。

选项1：谢谨之要死。

选项2：谢谨之要杀了温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