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想也未想，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东风楼怎么会有什么奇怪的事，公子说笑了。”

谢冰话锋一转，又道：“听说在狗娃之前，东风楼也有伙计自杀过，是吗？好像是三年前的事，那时我还未到安余县。”

陈掌柜闻言，虽努力保持淡定，可他嘴角微微下拉，轻轻颤抖，都说明他心中在害怕，害怕谢冰提到此事。陈掌柜笑笑，道：“确实有这样的事，一晃三年了，谢公子今日不提，在下都快忘了。说来也实在可惜。当时那伙计也是狗娃这般的年纪，却沾染上了赌钱的恶习，最后竟被赌坊逼得活活自杀。”

陈掌柜表现得极为自然，若非谢冰懂得微表情，也极难看出他深藏在内心的害怕。谢冰接着又问道：“汤仁汤二爷，好像是咱们东风楼的常客。”

陈掌柜惊讶于谢冰问题转换之快，却仍点了点头道：“对，二爷是东风楼的常客，三楼还有二爷的专属雅间。”

“陈掌柜最后一次见二爷来用餐，是哪日？”

陈掌柜想了想，才道：“前日，应该是前日。”

“掌柜的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二爷那日来，极为奇怪的没有如往常一样在雅间用膳，而是在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置。那个位置，一向是安老头的，他每日都会来，点一个馍，一盘花生，一壶茶，一坐便是小半天。那日见二爷坐了那个位置，两人还争吵了起来，甚至还大打出手。印象极为深刻。”

陈掌柜见谢冰对此事极有兴趣，害怕她又提起三年前的事情，便多讲了几句，又道：“前日安老头也是挺怪的。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有些相熟的都笑话他是安老太太。但前个的脾气却暴得很。狗娃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他的衣服上，他抬手就扇了狗娃一个嘴巴，还给了他两脚。哎，人生无常，前个都还好好的，没想到昨个竟双双自杀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谢冰点了点头，人生无常，这才是生活。谢冰又与陈掌柜聊了几句，便去了后院。狗娃所住的柴房已经贴了封条，谢冰没有急着去柴房搜证，反而在后院转了起来。东风楼的后院比较大。除了柴房，还是东西两大厢房，一个小厨房。东厢房是陈掌柜平日里休息，理账用的地方，除了东家，平日里不许其他人随意进出。西厢房是众多伙计住的地方。小厨房，据说是专门为杜洪准备的。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是吃小厨房中的小灶，有时会在正房中歇息歇息。东厢房已经上了锁，西厢房谢冰匆匆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去小厨房内转了一圈。小厨房大概十几平的大小，打扫得干净整洁。各种上等食材，应有尽有。锅上还煨着燕窝。谢冰刚想打开看看燕窝炖得如何，便听到，“谁？是哪个偷儿这么大的胆子，偷到了东风楼？”

谢冰转身就给来人狠狠一个头记，道：“你个东子，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小爷想喝燕窝还用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