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盯着池溪白皙如玉,毫无瑕疵的脸看了半晌,眼底闪过一丝艳羡,随后问道:“那你看本宫的脸,可否能变得更年轻?”
池溪从端庄温柔的皇后脸上看出了黯淡和愁容,定是时常郁结于心的。
原来身为天底下顶尊贵的女人,也会愁容满面,不甚如意。
“心情愉悦,是最好的良药。”
池溪轻笑着说:“这世间绝大多数病症,都是由心情不舒畅引起的,状态和气色亦是如此。皇后娘娘国色天香,貌美无双,本就是大美人,奈何臣妇瞧着,却又几分愁容。还望娘娘放宽心,再佐以臣妇调配的贵妇膏使用,定能让皇后娘娘焕发青春。”
皇后娘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神色有些恍惚。
是啊!
曾几何时,她也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怎么才入宫十几年,她就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风采,变得怨念横生,变得庸俗黯淡了呢?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开始怀疑曾经的坚持究竟是对还是错。
池溪仔细检查了皇后娘娘的皮肤状态,皇后根据她提供的单子将所有调配贵妇膏的材料准备好,池溪也不藏拙,在皇后娘娘的注视下开始有条不紊地调配贵妇膏。
皇后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一个半时辰后,池溪调配出一罐颜色乳白,香气迷人的膏状物体,她轻轻地用干净的银制勺子挖起来一点点涂抹在自己嫩白的手背上,轻轻揉搓,乳白色的膏体便化作水雾,融入皮肤。
她将两只手背递到皇后娘娘面前,笑着邀请:“娘娘,您瞧瞧这两只手可有什么区别?”
“刚抹上贵妇膏的这只手更白更嫩,像是能掐出水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皇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皇后娘娘惊叹于这种神奇的变化,忍不住伸手摸了默池溪的两只手背,认真地感受着:“刚擦过的这只手也更滑了一些,实在是太奇妙了。”
“皇后娘娘不妨试试。”
池溪微笑着说:“这些贵妇膏不仅可以涂抹脸部,还能涂抹全身,只要是皇后娘娘想要改善的地方都可以涂抹,这罐贵妇膏大概是十日的用量,每日沐浴之后和早晨洗漱之后涂抹一遍即可,三日就能看到明显效果了。”
皇后激动地用勺子挖了一勺涂抹在手上。
她的手原本修长如玉,也是极好看的。
平日里也有精心保养。
但此时此刻涂抹上贵妇膏之后,她真切地感觉到乳白色被揉搓后化成水雾融入皮肤的感觉,手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味道也十分好闻。
她原本紧绷的皮肤变得柔软。
她扭头望向池溪时,眉开眼笑:“席夫人,你果真有本事,不仅有绝聪明的脑子,有散尽家财的勇气,有对夫君坚贞不二的感情,更有让人敬佩的洒脱。”
池溪笑着摇摇头,低声道:“皇后娘娘,臣妇并不勇敢,也不聪明,更不洒脱,只是我相公值得,我心甘情愿为他打算罢了。”
皇后娘娘望着池溪温和的笑容,原本存在她心底的那点点微妙的危机感瞬间就退却了。
皇上是什么德行,她十分清楚。
席向铎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曾领略过。
眼前这个女人对她相公情深义重,她不该以小人之心揣度。
皇后很热情,留池溪在宫中吃过晚饭,才赏赐了许多精美的布匹精致的首饰和二百两银子放人离开皇宫。
“站住。”
池溪在皇后的贴身大宫女妙儿的带领下离开皇宫,刚走到一处假山前,便被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呵住。
池溪脚步一顿,扭头望过去,就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趾高气昂地走过来。
妙儿急忙上前挡在池溪面前,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池溪眼眸微闪,也跟着屈膝行礼。
贵妃娘娘却像是没有见到她们行礼一般,也不叫她们起身,而是绕到池溪的面前来眼神怪异地打量着她,随后一脸嫌弃地冷嗤:“你就是席向铎在外面找的村妇?”
池溪的眉头猛地一皱,抬眸望向了一脸嫌弃的贵妃娘娘。
抿了抿唇后,淡声道:“禀贵妃娘娘,臣妇乃是席向铎之妻,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贵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随后斜着眼问池溪:“那你可知本宫是谁?”
池溪刚来京都城,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究竟是谁,但既然出现在后宫之中,又被妙儿称之为贵妃娘娘,那便是皇上的妃嫔了。
池溪不动声色道:“这是臣妇与娘娘第一次见面,以前不认识娘娘,但如今却知道了,你是皇上的贵妃娘娘。”
那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暗光,猛地贴近池溪,压低了声音说:“一品诰命夫人,你这泥土里爬出来的贱妇也配?皇上不过是看你有几分用处,又想安席向铎的心,给你一点甜头罢了。你可知本宫在进宫前,是何身份?”
池溪没兴趣知道这个女人进宫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嚣张态度,确实触怒了她。
她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近在迟尺的女人,那双平静的眸子像是要将眼前这个卑劣的女人看穿,淡声道:“臣妇并不知道贵妃曾经的身份,却知道您如今是皇上的女人。我的确出生乡野,能对皇上有几分用处是我的荣幸,能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确实沾我相公的光,但这一切,是我应得的。”
贵妃没有吓住池溪,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嘲讽道:“莫不是席向铎从未告诉过你他曾经有过未婚妻?而本宫就是席向铎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若非席家出事,轮得到你来做这个一品诰命夫人?”
池溪眼底原本还有些笑意。
但在这女人的话说出口后,所有笑意瞬间消弭。
她瞅着不远处有一片熟悉的黄色衣角闪过,突然提高声音,怒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当初席家一出事,娘娘就做了缩头乌龟改嫁旁人,是为不义!如今瞧见我夫君与我琴瑟和鸣又前来威胁,是为不仁!你如今身为贵妃,却与我争风吃醋,是为不忠!羞辱朝廷命妇,揣度皇上之意,陷皇上于不义,是为不敬!你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敬,若是皇上知晓,可会饶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