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家最近的生活很不好,江林和江松两兄弟分家之后,基本就没有什么来往了。
江松家还好,只有李氏一个女人,李氏自从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就被赵氏蹉磨过一段时间,等到赵氏入狱后才好过一些。
可她的脾气特别差,经常会虐待自己的女儿,而江松虽然喜欢这个女儿,可他和儿子还要去书院,没多少时间待在家里,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
江松参加了今年府试,可惜他的资质可能就到这里了,没有考上。
而且由于江老头和赵氏入狱,兄弟俩又分家,家里也没有条件同时供他们父子两个;思考再三,江松决定不去书院了,找份工供儿子继续念书。
后来在一家茶楼里找了个学徒的工作,工钱不高,勉强能养家。
可是江文博每年所需要的束脩却是不够的,因此他只能自己抄书,用闲暇时间找些活计,才能继续在书院念书。
隔壁王寡妇家,王寡妇生了个儿子,很得江林的喜欢,恨不得天天把儿子捧在手心里。
前不久,王寡妇终于转正了,江林简单办了个酒席,把王寡妇纳为平妻。
他去请村里人来吃酒席,可村里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因此那天去的只有想看热闹的,或者一些只拿两个鸡蛋就来蹭吃蹭喝的。
小赵氏想闹,可男人不向着她,她再闹也没用,反而把自己气得不轻。
当天,村里人确实看到了一场十分精彩的热闹。
现在小赵氏的身体越发不好了,听村里几个大娘的八卦,说是小赵氏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静姝让影三悄悄去看过,小赵氏的身体确实不太好,但却没有那么严重。
若是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养着不要再生气,还是能活很长时间的,但若一直处于这种环境中,那确实活不了几年。
……
这天,江松比往常早一点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内女儿凄惨的哭声。
江松赶紧打开房门,向屋内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内李氏的骂声:
“赔钱货,哭什么哭!整天就知道哭,烦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江松身体一僵,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媳妇,为什么对她的亲生女儿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屋内的声音还在继续,江松透过缝隙看去,只见李氏不仅嘴里在骂,手还不断掐着婴儿的身体。
江松顿时心中怒火翻涌,他推开房门,怒吼一声:“李小芳,你在干什么!”
李氏身体一僵,顿了片刻才缓缓扭过脑袋。
她的脑袋‘轰’地响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才干巴巴地说道:“阿,阿松,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江松冷冷道:“不然我怎么能发现你在虐待自己的女儿!”
“阿松,你听我解释,我是,我是因为……”李氏在江松发红的眼神中说不下去了,因为什么呢?难道告诉丈夫是因为这是女孩吗?
江松也不想听李氏的解释,不管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虐待女儿这个事实。
他上前两步轻轻抱起还在嚎啕大哭的女儿,不再看欲言又止的李氏,出了这个房间到了去了儿子的房间。
江文博不常回来住,因此这个房间有些冷。
江松先把孩子包好放在炕上,然后把炕烧好,等房间暖起来,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包着孩子的毯子。
这一看,江松心里的怒火简直都快压不住了,恨不得把李氏暴打一顿。
小婴儿本来白白嫩嫩的肌肤上面,现在满是青紫,全是李氏做的孽。
江松哄女儿睡着把她放在炕上,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然后拿起门口的棍子重新回到他和李氏的房间。
李氏坐在炕上,想到刚刚丈夫的神情,心里十分忐忑。
此刻看到听到声音,急忙抬起头,想要再解释些什么,结果看到江松手上拿着的棍子。
李氏身子抖了一下:“阿松,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
“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松的棍子就落下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啊!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对她下这么狠毒的毒手!你简直可怕!”江松气急了,边打边骂。
噼里啪啦的一通毒打,李氏只能抱着脑袋尖叫求饶:“啊…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打了一炷香左右,江松才停下手。
好一会儿,李氏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丈夫,小声啜泣:“阿松,你能原谅我吗?”
江松没说道,只是看着她,眼神十分复杂。
这时孩子的哭声传来,江松收回眼神去看女儿。
他没带过孩子,想着应该是孩子饿了,想了片刻还是把女儿抱过去给李氏:“贝贝饿了,你先喂她。”
李氏不敢再作妖,赶紧接过孩子喂她。
孩子重新睡着后,江松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以后不再去县城上工了。”
“什么?”李氏大惊:“为什么?文博念书还需要银子。”
江松冷笑:“你说为什么!”
李氏:“……那你回来做什么,家里的开销怎么办?”
“从明日开始,你出去赚银子。”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赚银子?”李氏不敢相信,她家里男人还在,竟然要她赚银子?
江松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的绣活很好,你可以接绣活,或者去县城那些大户人家干活。”说完就抱起女儿准备出去。
李氏拉住他:“那孩子怎么办?”
“我留在家里看着女儿。”江松已经想好了,村子里有母牛,他可以买牛奶给孩子喝,不用担心女儿的吃食。
明年孩子大一点,也就不用喝奶了。
家里还有几亩地,他明年开春就在家里种地,总能生活下去的。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李氏愿不愿意都不能改变他的这个决定,他已经不放心把女儿交给李氏继续照顾了。
江松走后,李氏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炕上,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