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给煜熠也道了声“恭喜”,在相互的恭喜中,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有些遗憾,但并没有那么难以释怀。
知衡站在两人的旁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也想过自己的名次往前提,没有想到真的就实现了,他这次殿试是第九名。
知衡心中对这个名次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他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一件事,那便是“游街”,在周围一阵“同喜”“同喜”的声音中,以状元栗重山为首,前面礼部官员开路,带着他们向长安左门走去,这黄榜就在长安左门这里张贴着。
这门也称为“龙门”,和它对称的长安右门叫“虎门”,所以有时候黄榜也称做是“龙虎榜”。
凌霄他们到的时候,皇榜已经张贴上,在“龙棚”外五丈外,围了一圈士兵,隔离了周围围观的百姓。
栗重山站在前面,凌霄和顾文卿站在他的身边,在状元的率领下,大家一同去看榜。
榜上张贴有三百四十名贡士的排名,第一甲三人赐进士及第,第二甲七十七人赐进士出身,第三甲二百六十人赐同进士出身。
凌霄看了一下自己熟识人的排名,白玘是第六名排名落后了一位,梁冀排在了第三甲一百五十名,名次算是在中间。
礼部右侍郎杨大人、顺天府的府尹赵兴站在一旁等着他们,旁边还有三头高头大马。
凌霄他们上前拜见了两位大人,两位大人给他们交代了一下游街的事项,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府尹给状元方翅纱帽插上金花,披上红袍,由状元栗重山率先上马。
榜眼顾文卿随后,凌霄最后一个,两人的衣服没有换,还是原来的进士服。
待三人上马妥当,赵府尹的一声令下,锣鼓声响,周围百姓一听这声音,纷纷激动起来,长安街两侧已经站满了百姓,都想一睹这状元的风采,榜眼、探花倒是也可以顺便看看。
阿秀姐他们知道今日出榜后,辰时便来到长安街这里等候,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这“状元”游街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和阿秀姐他们想到一块儿的有很多人,除了一般的百姓,还有一些官家子弟、有钱公子哥,还有一些小姐、丫鬟。
本来阿秀姐他们想去长安左门那里等候,谁知道他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有不少书生打扮样式的人在这里,估计这些是一会儿要认真看榜的人,还有家丁在榜下守着,他们估计一早就来到了,距离看榜的位置也很近。
听说这些个人都是来观察新科进士的,重点看的是一甲和二甲的人,一甲不用讲了,一会儿要游街,这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看到。
但是这二甲的他们好好看看,一看这名次、二看这相貌,然后再打听打听这进士有没有婚配、家是哪里的,现在在京中哪里居住,回头将自己看见的和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自家老爷。
可别小看这项活,要是那死板、老实的小厮就看了一个名字,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回去肯定是得不了赏的。
打听的越详细,说不定得的赏就越多。
凌霄他们骑上马离开的时候,引得周围一众进士齐刷刷的看向他们,眼中充满了羡慕。
知衡、煜熠、梁冀、白玘看见凌霄纷纷给他挥了挥手。
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远,周围的进士都有点怅然所失,不知不觉他们的思绪也跟着凌霄他们三人走了,和他们一块儿去看尽这“长安花”。
旗帜开路,鼓声喧天,周围还有士兵在挡着围观群众,凌霄他们后面还有人举着“肃静”的牌子,就这样,三人正式开始游街。
从长安左门到长安右门,十里的距离,这便是“十里长街”,也是“一朝看尽长安花”的地方。
眼看着新科状元、榜前、探花过来游街了,周围的百姓发出一阵欢呼声,这时候正值杏花开放,不少群众手中都拿了杏花,人群越多的地方,杏花的味道越浓。
有人跃跃欲试想往他们身上扔花,不过看见周围的士兵还是收回了手。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的冲进了凌霄的耳朵,虽然听见了,但是好像没有过脑子,声音只是在耳中打转。
更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状元身上,身着红袍、头戴簪花,骑着高头大马在第一个出现,看起来气势非凡。
“爹,你看这状元多气派啊。”
“儿啊,你以后也要好好学,将来考科举,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像那个状元一样。”
这应该是一对父子在对话。这应该就是凌霄他们游街的意义,让文人看,更让天下的百姓看,让大家都学习四书五经,今日他们的荣光来日你也可以享受。
“娘,你看那就是今年的状元。”
有人还喊着让状元看过去,还有人说,“今年的状元看着有点老啊,你看后面那两个小生多俊,还年轻。”也不知道栗状元听了这句话,会不会觉得有点尴尬。
凌霄坐在马上环顾四周,有人和凌霄对视上之后,使劲的给他挥手,还给旁人说道:“我看着三人中就探花的相貌最好。”
“夫君,你看后面那人是不是霄霄?”阿秀姐激动的拽着劲光的手臂问道。阿秀姐他们就站在长安街的中段,远远的看见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她越看第三个人越像凌霄。
“我看看。”劲光长得比较高,向远处一看,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可不就是自家的小舅子吗?
“是,就是凌霄。”劲光肯定说道,虽知道自家小舅子文章写的厉害,但没有想到竟然是殿试第三名,这消息要是传回去,估计全县都要沸腾了。
听到夫君嘴里确切的回答,阿秀姐瞬间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使劲的给凌霄招手。
旁边的大刀、杨嫂子听到凌霄是探花之后,使劲的向远处瞅着,“我的老天爷啊,真的是凌霄,这凌霄真是文曲星下凡。”杨嫂子不由的感慨。
大刀和杨嫂子一样惊叹道:“我的老天爷,我回去要是给大家说,我认识今年的新科探花,估计他们都不信。”
小武、小天也是一脸呆滞,本来凌霄两人中了贡士就已经让人佩服了,没有想到竟然还中了探花,幸好他们跟着来京城赶考来了,不然怎么有机会能认识探花呢。
大柱和小柱长得矮,就听见他们说了,自己也看不见,只能在那里踮着脚干着急。
忽然听到劲光说:“来了,来了。”两人仗着人小,赶紧向前钻过去,站到了前面。
随后,便使劲给凌霄招手。
就在凌霄沉浸在周围的热闹声中的时候,听见了一声,“霄霄。”
赶紧转头向左边看去,竟然是姐姐他们,大家竟然都在,凌霄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只能对着姐姐她们傻笑,手轻轻挥动。
劲光在一旁看了对着阿秀姐说道:“你看,霄霄都高兴傻了。”
阿秀给了他一个胳膊肘,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才傻了,要是你中了探花,估计比他笑的更夸张。”
大柱、小柱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凌老爷路过,心中充满了对凌霄的崇拜,“凌老爷,真的太厉害了。”
等凌霄路过姐姐他们之后,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赶紧重新挂起微笑的表情。
又走了一段路程,便看见了瑞阳、南星他俩,他俩看见第三名竟然是凌霄的时候,也惊掉了下巴,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竟然中了探花。
凌霄对着他俩挥了一下手,两人才反映过来,对这凌霄就是一阵猛挥手。
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两个女孩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俩。南星激动的对着旁边的姑娘说道:“南月,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凌霄。”
凌霄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待南星旁边女孩看过来的时候,对她笑了笑。
还不待人反应过来,凌霄他们已经过去了。
这时候瑞阳旁边的女孩也反应过来了,“哥,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前段时间刚认识的,没想到竟然考中了探花。”
“那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你不是也没有问吗?”
“那我现在问问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赶紧从实招来。”
“我说妹妹啊,你怎么就不能向南月学学,先安静一点。”
“你不给我说,我回去告诉娘去。”
“好、好、好,等一会儿咱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行吧。”瑞阳无奈的说道,他一向拿自己的妹妹没有办法,今天也是她吵着要过来看的。
“这还差不多。”
等走到长安右门,这游街也就结束了,旗帜、锣鼓一收,凌霄他们激动的心情,也慢慢沉静下来,四处的喧闹慢慢散去,凌霄突然想回到租的院子里,安静的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