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透过窗户的一条缝隙,刚好看见连启端坐在桌前,温雅俊美的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手指间夹着的棋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棋盘,看起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环顾了四下,卿歌打算从花圃里爬出去,慢慢站起身子,右脚刚抬起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咣当”的声响,卿歌猛地回头,看见原来是自己的衣衫挂住了蔷薇花的枝干,这才将花连瓶子一块带倒,摔碎在地。卿歌正慌手慌脚的往出跑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强有力的脚步声,声音井然有序,沉稳不乱,丝毫没有半点惊慌,看来个个都是是训练有素的高手。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紧闭的门扉突然打卡,卿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进放进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时,刚好门外传来敲门声,“上君,刚才有歹人闯了进来,不知上君可曾见过?”
连启将卿歌紧紧地抱在怀里,如黑曜石般耀眼的双眸含着化不开的深情默默凝视着卿歌,半晌后,才答了一声,“方才有只猫路过,不小心碰倒了花瓶而已。不必大惊小怪,下去吧。”
“是!”
就这又是一阵齐刷刷的响声,声音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卿歌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看到她此刻的现状后,便连忙从连启的怀抱里挣扎出来,坐在他的对面,声音带了一丝气闷的说道:“你怎么会搬来这里?”
“这里是忆柔临时安排的住所,我一向不管这些事,所以……”连启一说起秦忆柔,眼眸的神色便是一黯。卿歌看连启的样子,心里的怒气顷刻消散,聚也聚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得闷闷的说一声,“没事,你住哪里都无所谓。再说她是你未婚妻,听她的本来就没错。”
卿歌刻意避开连启的视线,低头看向棋盘的棋子,她是棋艺超烂的人,但是此刻却也看得出,这满盘的落子都是杂乱无章,毫无边角可言。“我来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卿歌伸手将棋盘上的落子全部拾回,分得一清二楚,各归各位。“你说。”
“之前那些被抽离魂魄的人现在找到了,所以我想请你用玄清诀将他们魂魄内的怨气净化掉,然后让他们魂魄归为,再次重生。”
“好。”
连启看着卿歌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动作轻柔,但却是那么决绝,人常说落子无悔,可她这撤子也无悔。看着一清二白的棋盒,白子归白,黑子归黑,就像是他与卿歌,分的那么彻底,干净。连启从头到尾都沉默着,卿歌暗暗地瞥了一眼,只见那双原本如皓月当空的黑眸里满是=是一眼望不见底的伤痛。就算再不忍心,在痛苦,那也要死心。终归他已经是有妇之夫。卿歌眼眶发酸,扭过头去看向窗外,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颤抖,“要是……要是你准备好了,我就先走了,我在……城外等你。”
说着卿歌就要起身,却被连启一把拉住,“等一下。”
“怎么了?”
“你的伤,等我一下。”
连启的手轻抚过卿歌的手臂,那些被毒刺划伤的道道血痕,不一会儿就愈合了,只是那些青紫淤伤却在一时间无法愈合。连启拿过药瓶,轻挽起衣袖,将一些清凉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卿歌瞬间就觉得好了许多,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的是,到底是药的功效还是因为连启。总之不管是谁,等这里的事情了解后,她也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上完药后,卿歌本打算原路返回,但连启却说他有个办法出去。卿歌躲在塌上,将两边的帷幔放下来,她躲在塌里,听见连启在外面与侍女讨论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她听得不太清楚。一会儿后,连启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套粉嫩嫩的衣裳,卿歌看着那套衣裳,只觉得眼熟。愣了半晌,才明白连启的意思。她是想让她打扮成府内的侍女,明目张胆的走出去。卿歌欢喜的看了一眼连启,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感谢,说实话,她着实不想从满是毒刺的花圃里再爬一次。装扮完后,连启看见从内室走出来的卿歌,她的面孔异常干净,粉雕细琢般的晶莹剔透,清澈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新的就像如同清晨时分的朝露般,让人耳目一新。“走……走吧”卿歌一脸羞涩的看着连启炙热的眼光,不禁舌头都打结。“好。”
“等一下,把这个带上。”
连启的手里拿出一层粉色的面纱,轻轻地绾在卿歌的三千青丝上。面纱遮脸,只留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流露着四溢的灵气。连启在前,她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果然就轻而易举的走了出来。一会儿,卿歌与连启就来到了十步林,云澄他们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一看见连启,云澄就疾步走了上来,“阿姐呢?”
卿歌这时才摘掉面纱,朝着云澄笑道:“怎么,连姐姐也认不出了?”
“阿姐,你脸上的伤是……”“不碍事。咱们先做正事。”
卿歌挥了挥手,首当其冲的一人走进了养尸洞。连启紧跟其后,寸步不离。刚一进山洞,卿歌就觉的一股糜臭恶臭的味道再次加剧。“呃!呃……”身后传来一阵恶心呕吐的声音。这时连启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卿歌的手心,“这里面的气体有毒,这是逼毒丹。快吃下去。”
卿歌这时才感觉到,脑袋有些沉闷,视线也有些模糊。可是奇怪的是,上次她来时,并没有如此奇怪的感觉。卿歌看了一眼身后只见那些家丁也是一个个脸色煞白,脚步发虚。看来是真有毒。“多谢。”
卿歌听了连启的话,抬头将药丸吞里下去。连启将药瓶递给身后的众人,大家服了药,这才又继续向前走。走了一会儿,卿歌这才走到了上次埋尸的地方。可是一到这里,卿歌就听见身后人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有些人眼疾手快,直接用手揭掉了倒扣的瓦罐。看见一颗颗惨白的人头被埋在染血的土里,瞬间一个个的脸上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