堾州那边近来动荡,楚风骑作为右丞相,被调过去威慑敌人了,几天前就不在京中。
他这一走,没两三个月回不来,可诗酒会就在下个月,姜思意不可能不让楚霜霜参加。
跟楚风骑求情,铁定没戏,只能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恰好楚鉴心去王府,姜思意有了将计就计的机会。
换成前世的楚殷殷,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当中的弯弯绕绕。
可毕竟重活了一世,再经历任何事情,看待任何问题时,眼光就会更深刻一些。
姜思意今日特意把她哄回家,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楚殷殷抿抿唇,如果猜的没错,姜思意很快就会醒来。
果不其然,前后差不了半刻钟,侍女便走出来告知几人,说是夫人要见他们。
楚鉴心走在最前,她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容无崖就沉默的陪在她身边。
楚殷殷边走边思考,该如何处理楚霜霜,突然感到手心一痒,低头看去,男人的手指正轻轻挠着她。
他幽幽开口,语气是一贯的矜傲和懒散,“不开心的话,本王现在就带你走。”
她愕然抬头看去,鼻头忍不住泛酸。
人有时候很坚强,坚强到天塌下来都能咬牙扛住,有时候又很脆弱,脆弱到一句话就想落泪。
她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瞬间低落下来的情绪,可他不仅注意到了,还给予了温柔回应。
那颗渐渐凉下去的心,仿佛又被人丢到了温水里煮着浸着,满满当当的充盈着。
“要走吗?”他又问,勾着她手心的指尖顿了顿。
楚殷殷握住他的手指,笑着摇头,“不走。”
该解决的问题不解决,始终是问题。
她不能一次逃,次次逃,总有逃不掉的时候。
容无崖见她这么说,也没再强求,只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留下来想闹就闹,本王兜得住。”
“闹?”楚殷殷顿觉好笑,对他的措辞略感不满,“才不会闹呢,人家可是个淑女。”
“但本王听到的传闻不是这样的。”
“传闻不可信,新婚第一晚不是告诉王爷了吗?”
“是吗?记不得了,本王只记得那晚你扒了本王的衣服,还不害臊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楚殷殷实在听不得他胡言乱语,加快了脚步,好在他多少知道分寸,进入里屋前,及时打住没再说。
姜思意比之前消瘦许多,只粗粗打量几眼,楚殷殷就知道,大夫诊断的没错。
楚鉴心原本坐在床边,见着她过来,忙把位置让给她。
楚殷殷坐下前,拉着容无崖跟她介绍,姜思意显然吃惊不少,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容无崖。
她注意到两个人握着的手,客气的寒暄了两句,之后便看着楚殷殷,默默流泪。
楚鉴心慌了神,“阿娘,你哭什么?”
楚殷殷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表现的很是担忧与不忍,“是啊,阿娘你别哭,有什么事你同我说。”
姜思意用手帕半掩着唇,声音很闷,但听得出来是真情实感的伤心,“前两天收到了霜霜写来的信,她在信中说自己被毒蛇咬了,亏得被救下的及时,不然小命不保,阿娘只要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后怕,这几日来连着做噩梦,都与她有关,殷殷啊……她是犯了错,可你现在不是没事儿吗?就放过她,让她回来吧?难不成你真想因为这件事逼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