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上前,将宣纸小心的展示给众人看,上面的字迹霎时映入眼帘。
飞扬跋扈的草书,似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虚无归于虚旷。
一片洁白似雪的天地间,她所书的一撇一捺,都像是有了蓬勃的生命。
它们肆意的生长着、蔓延着,在这空荡荡的世界,竭力想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
这样充满力量、又不羁傲然的笔迹,让人看到了一个桀骜的、不恭的、目空一切的灵魂。
所有人几乎下意识的看向容无崖,后者捏着葡萄,嘴角噙着抹满意的笑。
容无崖这一笑,惊醒了众人。
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笔迹是楚殷殷的!是那个临安城中大草包楚殷殷的啊!
她怎么会写出这么漂亮的一手字?
偏偏这字还是她众目睽睽之下写的!
没有半点作假,没掺丁点水分!
这这这……
楚殷殷搞这么一出,着实让人惊艳又震撼!
方幼珠最先出声,“好字!殷殷,你这一手字,亮瞎了一些人的狗眼!赶紧的,把字举高点,让大家伙都看看,什么叫有实力?什么叫才女?殷殷,我们大兴下一个书法大家,非你莫属!”
她激动的整张脸都涨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字是她写的呢。
这也怪不得方幼珠反应剧烈。
她都做好躺平任嘲的准备了,甚至还决定为了她和人对撕,哪想她的姐妹这回这么给她长脸争气!
太爽了!
方幼珠是什么人,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逮着机会嘚瑟,哪还记得收敛二字怎么写?
她从座位上起身,小跑着来到正中央,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大家再来看看这首诗,我虽然看不懂,但就是知道好,在座的各位不乏才学渊博者,自然也能看出来此诗不凡,瑞王妃这表演,实在精彩!”
方幼珠鼓起掌来,楚殷殷被她弄的脸颊通红,频频扯她衣袖,“珠珠!”
方幼珠拍开她的手,示意众人跟上,可大家还处在楚殷殷突然不草包的事实上,愣是没反应过来。
“殷殷真棒。”容无崖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开口,“其他不鼓掌的,是没手吗?”
这话简直是明晃晃的威胁,谁听了心里不发憷,那一个个的手不知怎么就跟着拍了起来。
掌声如雷鸣般,许久才消散。
太子和太子妃为了配合,还特意夸赞了番,闹得楚殷殷都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回到席位上,刚坐下就被容无崖拉进怀里,“喏,看那边。”
他掰着她的小脸扭过去,不期然与白生墨视线相对,后者先是愕然,而后一副被辜负的愤怒表情。
楚殷殷太了解他了,动动脚指头,都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怪她这么短时间内移情别恋,对他不忠,不知道守洁廉耻罢了!
“不想看。”她顿感扫兴,嘟囔着扯掉容无崖的手,口吻埋怨,“你老让我看他做什么呀?”
“怎么?”
“烦。”楚殷殷老实巴交的拧眉,“以前见着他就心生欢喜,现在看了只剩厌烦恶心,还有恨意。”
她的回答取悦了容无崖,他亲自给她递了颗葡萄塞嘴里,“他现在对你还不死心呢。”
“王爷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又试探我啊?”楚殷殷翻了个白眼,吐出葡萄皮继续说,“有人觊觎你的女人,虽说我对王爷专一不渝,可王爷就什么都不做吗?这本是你们两个男人关于争夺女人的战争,他不死心,你想办法让他死心啊!”
容无崖认真思考她的话,“听殷殷一席话,方才醍醐灌顶,本王记住了。”
香球酒令之后继续进行了几轮,倒是也有些节目,但和楚殷殷的表演放在一起,到底都是逊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