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殷觉得,她可能醒的时机不太对,因为老鸨看见她时,满脸惊恐,五官乱飞,活像见了阎王般。
她想趁机表明身份,威胁对方赶紧把她放了,可还是跟中了邪一样——
张不开嘴,抬不起手,迈不了腿。
完全就是个会呼吸的木头人。
真是服了。
楚殷殷简直没脾气,她麻木的盯着那老鸨,不曾想老鸨却叫人把她连头带脸给蒙上了。
“瞪什么瞪?都到老娘的地界儿了!还跟我耍什么破脾气?”她这会儿说话,倒也不捏嗓子了,乍听还有点凶狠,楚殷殷心道这人变脸真快,就听她招呼着,“快快快,趁着天还没黑,把她赶紧送出城!”
楚殷殷这下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扛起就往外走。
和屋子里哭哭啼啼的氛围完全不同,一出门,没走多久,入耳便是欢声笑语。
女子娇滴滴的笑声,还有淫靡猥琐的说话声,夹杂着熏得人作呕的香味,一并扑面而来。
楚殷殷头脚颠倒着,本就难受,再受此刺激,实在忍不住,哇的吐了。
扛着她的人果然不走了,估计想弄死她的心都有。
“哎呀!”老鸨气的跺脚,连忙催促着,“这个该天杀的!还不赶紧把她带走!?”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楚殷殷闹了这么一出,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女人,逮着个女人都得看上一会儿,更不要说是个身材好的。
楚殷殷的脸虽然被蒙上了,但被水浇湿之后,玲珑曲线展露无疑,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
只消一眼,就能勾起火来。
在场的嫖客们一个个脸上都是玩味的表情,大概想不到这种暗窑里,还能有这种惹火的货色。
可这臭老鸨一副催着这不露脸的姑娘走几个意思,好一点的姑娘,他们不配玩是吗?
都是出来玩的,不就是要钱吗?
遇到极品的姑娘,搞得好像他们花不起那个钱一样。
“慢着!”有人不乐意了,挺着身子往前一站,拦住了去路。
老鸨的脸迅速变得难看,可来者都是客,她这个暗窑能够支撑着,全靠这些臭男人。
她深吸口气,讪讪的笑着,顶着一张刷了几斤粉的脸卖笑,“爷,您这是做什么呀?”
“这个是新货?”那人称呼她是货,听得楚殷殷眉头直拧。
老鸨连忙否认,“不,就是朋友的女儿,不听话跑出去耍,这不托我寻人,就给抓回来了!爷啊,您要什么样的姑娘,我等会儿都给您弄过来,这个真不行,你就行行好,让她走吧!”
楚殷殷顿感迷惑不解。
在她看来,费尽心机,冒着巨大的风险,把她绑出来,不就为了把她卖进窑子,让她失去清白吗?
真不是楚殷殷看不起楚霜霜,而是毕竟依照她对楚霜霜的理解,那女人下作又龌龊,只惦记着这事。
可听老鸨的意思,好像还要送她出城。
难不成这回不是楚霜霜干的?
要不然就是楚霜霜转性了,不再逼良为娼,改做拐卖妇女了?
说真的,逼良为娼和拐卖妇女,她竟一时也分不出,到底哪个比哪个更下作。
庭院里大概还有几个男的,轮番为难老鸨,老鸨一张嘴哪里比得上他们七八张嘴,很快落了下风。
楚殷殷回过神来时,就听她带着哭腔说,“爷啊,算我求求你们,卖我个面子……”
“砰!”
小院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