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美一脸色剧变,迅速放下筷子,扶在桌边干呕不已。
楚殷殷虽然没动过那道菜,但回想昨日手上粘腻的血,同样感觉不舒服。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口乱挠,容无崖适时将剥好的橘子递过来几瓣。
他朝她微微挑眉,嘴角挂上些许温柔。
楚殷殷没拒绝他的好意,接过后小口小口的吃着橘子,状态渐渐好转。
反观巴美一,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惨白着一张脸,起初吐不出什么东西,后来索性用手指抠喉咙眼,这下倒是吐出来了。
花厅里候着的女婢忙上前伺候打扫。
这个画面并不雅观。
楚殷殷反感的皱眉,容无崖扶着她起身,二人坐到主座上后,容由带人抬了扇屏风过来。
视线隔绝,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声音绵延不绝。
巴美一足足吐了半天才停下来。
声音渐息,屏风撤去。
楚殷殷看到巴美一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大概太痛苦了,她眼里噙满了泪。
容无崖却笑盈盈的跟她调笑,“感受到哥哥的疼爱了吗?”
“容无崖!”
巴美一捏着拳,死死的盯着他看,那样凶狠的目光,和平常哥哥长哥哥短的软糯的她,判若两人。
容无崖笑意也淡了,漠然的看着她。
花厅里再无人说话,有一种危险悄然蔓延。
巴美一被摆了这么一道,又惊又怒,只要想到自己吃了那么多肉,恶心感就阵阵涌上来。
她嘴唇发抖,身子都因为激动而打起颤来,尤其对上他淡然的眼睛时,积蓄的不悦顿时喷薄而出。
“你耍我!”她手指着他,大叫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那些狼群是我引来的,我承认行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谁让你在滑草场那么对我的!我就是要报复你!就是要让你知道我吃醋了!那不过是个恶作剧,你怎么能如此不留情面的对我!我是你妹妹呀!”
容无崖嘴角紧绷着,蓦地,缓缓勾出一抹笑。
他幽幽的开口,“什么东西都想和本王攀关系,你把狼群引来,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我记得之前曾经警告过你,早早离开大兴,那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你既然不听,非要走这条路,那么之后的一切后果,都得自己担着。”
巴美一心生警惕,“我不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你难道要因为这个杀了我?”
容无崖灿然一笑,“说不定哦。”
他笑起来阴森森的,像是从地狱走上来的魔。
巴美一只觉寒气从脚底往上升,她强自镇定下来,“我…我是你的女人…哥哥,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侧妃了,你不能对我这样,我代表的是南安,我是南安的郡主,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你就不怕影响大兴与南安的邦交吗?”
“恩……”容无崖慵懒的拖着调子,“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这是活着的人该操心的事,你到时候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容无崖是威胁人的好手,楚殷殷分明看见,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巴美一吓的六神无主。
她嘴里絮叨的念着同一句话,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容无崖跟前跪下,哭着道歉。
容无崖倾身用指腹帮她擦拭眼泪,很无奈的口吻,“哭什么呢?”
“哥哥……好哥哥……”
“恩。哥哥在。”他温柔的不像话。
巴美一抽噎不停,“妹妹错了,妹妹再也不敢了,哥哥别生气了,妹妹昨天真的是在开玩笑。”
“哥哥也跟你开玩笑。”他心不在焉的说,“别哭了,给你做了个首饰,看看喜不喜欢。”
楚殷殷明显不认为他会有这么好心,她看巴美一的表情,显然也是担忧害怕,下意识想拒绝。
容由端上来一串象牙白珠子串成的手链。
容无崖抓着她的右手,给她戴到了手腕上,说道,“好看吗?”
巴美一颤巍巍的,“好看。”
“狼王头骨做的,哥哥就知道好看。”他拍拍她的脑袋,“回去等着哥哥娶你吧。”
巴美一盯着手串,想要拽下来,却被制止。
容无崖居高临下,淡漠的瞥她一眼,“你想惹哥哥不高兴吗?”
“哥哥……”
他摇了摇手指,示意她闭嘴,之后朝着容由点头,立刻上来两个小厮,连拖带拽把她请出王府。
巴美一已离开,容无崖就抱着楚殷殷回到厢房。
他把她丢床上,压在上面亲。
两个人之前闹别扭,确实也没怎么好好亲热过。
然而楚殷殷想着今晚发生的种种,很难生出兴致。
容无崖倒是不同,情绪甚至非常兴奋,连亲带摸的作乱。
她被他亲了会儿,衣服很快半挂在身上,就在他咬她鼻尖的时候,楚殷殷突然抱住他的脖子。
“别动。”
容无崖有点欲求不满,用鼻腔发出询问,“恩?”
他能感觉出来她的心不在焉,用手拨了拨她的耳朵,“这件事你别管别问,等着便是。”
楚殷殷要说的话都被他堵回来,想了想,“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容无崖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件小事。”
楚殷殷板着脸,认真的问,“什么?”
容无崖凑在她耳边,“用你那发嗲的声音喊声哥哥。”
“……”
楚殷殷被他掐着腰,到底妥协了。
夜晚很安静,她用气声开口时,容无崖魂儿都被吸走了,但他今天没继续折腾她,只亲了会儿就让她早点睡,自己则去了书房。
楚殷殷心道,估计要去处理和巴美一成亲的事,一般容无崖不主动说的,她也不会故意去问。
接下来几天,巴美一没再来过王府,和亲的消息,依然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整个王府早就装饰完毕,到处都充满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期间方幼珠来府上一趟,激情痛斥容无崖是渣男。
楚殷殷好几次想插嘴替他解释,结果都没插上,索性默认了她的这个论断。
楚府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姜思意喊她回去。
楚霜霜一事之后,她和姜思意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也不是特别亲密,毕竟有了隔阂。
她顾念着血缘,挑中一个下午,回了趟楚府。
姜思意一边说容无崖病情好转,为她高兴,一边又提到他纳侧妃一事,为她忧愁。
楚殷殷挑着捡着话安抚她,两个人相处倒也和谐。
她从楚府回到王府,织金从容由那收了个四四方方有巴掌那么大的木匣子,说是方幼珠派人送来的。
楚殷殷好奇的拿过来查看,打开木匣,里面静静的躺了只玉镯子。
织金瞧了眼,委婉的说道,“这玉镯子款式老旧,种水劣质,不像是方千金会送的东西。”
楚殷殷嗤了声,“确实不是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