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阁这种地方,楚殷殷是头一回来,自然满心好奇,更多的是紧张不安。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这里的老板很会坑人的样子,保不齐会处处下套骗钱。
就算她是只肥羊,也经不起这么凶残的屠宰啊!
她把自己的忧虑小声告诉容无崖,容无崖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测,似乎在考虑。
楚殷殷:“要不咱们跑吧?”
容无崖无奈失笑,“跑什么,咱们又没偷没抢的,还能把咱们抓走不成?”
楚殷殷:“不靠谱,我总觉得这老板无法无天,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万一打劫我们呢?”
容无崖:“劫财还是劫色?”
楚殷殷:“都有可能,危险,危险,还是不要逛了吧!”
看她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容无崖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他仔细回想,今晚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所有七宝阁的小厮都很规矩,是怎么给她留下这种印象的?
容无崖不得已只能祭出杀手锏,“来都来了,花了一百两银子的门票呢,确定不进来参观参观?”
楚殷殷抿抿唇,“说的有道理。不能浪费银子。”
容无崖:“还是殷殷勤俭持家,会过日子,娶你是娶对了。”
楚殷殷:“可是……”
容无崖拉过她的小手,了然的回答说,“万一要有打劫的,让他们先劫我。”
楚殷殷无语凝噎,“有什么区别吗?”
容无崖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笑的反正是不正经,“自然有,给你争取逃跑的时间。”
楚殷殷被逗的满脸通红,幸好有面具遮挡,不然又被容无崖看了笑话。
她对这里不熟悉,估计容无崖也差不多。
七宝阁共七层,刚才他们在第七层,索性下到第六层,一层层逛下去。
这一层多是占卜问卦的,一整排都是小包厢,每个包厢的门帘上,都写着各自的经营范畴。
有八字算命合婚起名,还有流年运势卜测、周公解梦、养小鬼等,什么玄学迷信在这里都能找到。
楚殷殷不禁感叹七宝阁的老板做生意面还挺广泛的,表情啧啧,说话阴阳怪气,算不上中听。
容无崖替她总结,“不愧是奸商,什么能捞钱的,都给他想到了。”
楚殷殷瘪嘴,“可不是?养小鬼不是害人吗?还有扎小人的,这种生意都接,也不怕损阴德。”
容无崖不以为然,“阴德不见得有,再者就算有,也是死后的事,死后的事死后再说,现在管他那么多,赚到钱才是正道理。”
楚殷殷扭头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确定的说,“你和那位老板,一定很能聊得来。”
容无崖咬了咬舌尖,淡淡的笑出声,“有钱不赚是傻子。”
楚殷殷瘪嘴,“你还给他圆上了?”
容无崖:“难道不是这个道理?换做是我的话,我也做这种生意,不赚这钱,就给别人赚走了,凭什么啊?而且你不觉得,这种事情更能套到消息吗?一般什么样的人才会花重金做这种阴损害人的事情?”
楚殷殷如醍醐灌顶,“有点钱和权的!”
平头小百姓整天为了吃喝奔波,哪有那点闲心花这么大的闲钱去琢磨害人的法子。
除非是害了人之后,得到的能够比付出的要多得多,才会如此丧心病狂。
容无崖一脸“你还不算太笨”的表情,“要不要去看看?”
楚殷殷摇头,“我可不害人。”
容无崖挑了挑眉,“是,我们殷殷心地善良,我以后要跟你多学学,指不定哪天就成得道高僧了。”
楚殷殷拧他的劲腰,“你给我好好说话。”
容无崖笑的散漫,“好好好,要不要去算一卦?”
楚殷殷:“不了吧,我不太信这个。”
容无崖:“来都来了。”
楚殷殷:“……行吧。”
他们找了一间门帘是桃色的厢房,是占卜姻缘运势的,大概算的比较准,外面排了不少人。
楚殷殷刚站定就看到前面还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付费插队。”
她就说什么来着,这个老板不是个好人啊!各种变相坑人银子!
插个队还要付费!
楚殷殷跟容无崖嘟囔,“他怎么不去抢!这个付费是多少银子。”
容无崖指了指下面的那一行小字,“一个位置一百银,我们排第七,想到最前面去,得交六百银。”
楚殷殷目瞪口呆,“抢都抢不来这么多。老板太缺德了!”
容无崖挑眉,“愿者上钩的事。”
楚殷殷是死活都不肯多交一分钱的,倒不是交不起,就是不想让那黑心老板得逞。
排到他们的时候,得知占卜一百银,尽管已经高出市面很多倍,但在这里,她竟然觉得很寻常。
付过银子之后,对方问她算什么,楚殷殷摇摇头,看向容无崖。
容无崖说,“姻缘吧。”
卦师戴着面具,朝容无崖看了眼,目光落在他袖口的绣着的兰花上,心中了然。
他递给楚殷殷一个装满签的竹筒,示意让她随意抽出一个来。
楚殷殷照做。
卦师看了眼,沉默片刻,而后笑道,“意中人,人中意,无情花鸟也情凝。”
楚殷殷听得云里雾里,她最不懂这些了,捏着小手问卦师,“这是何意?”
“自然是上上签了,贵人与你所心爱之人两情相悦,定能白头到老。”
楚殷殷显然很高兴,问容无崖,“你听到了吗?”
容无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恩,我也摇一支。”
他摇的自然也是好签,哄得两个人都挺高兴,楚殷殷离开了房间,说要去趟如厕。
容无崖陪着一起去,在外面的长廊上等候。
刚站定没多久,先前的卦师便出现在他身后。
容无崖伸出手,对方立刻恭敬的把藏在袖中的灵签递过来。
他垂眸瞥了眼,低声喃喃,“第五十签?这个当如何解?”
楚殷殷刚要摇的签是这个,递给卦师的时候,卦师迅速换掉了她的签。
卦师声音压低,“两世一身,形单影只。祖宗她是两世之人啊。”
容无崖还是头回听这么词,“是说她是活了两世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