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剑等人也相继跟了过来,刚才的情形,他们看的胆战心惊,此刻一个个脸上都格外凝重严肃。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
楚殷殷摇了摇头,转而去看容无崖,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王府吗?而且看他的样子,状态并不好。
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垂眸看她时,眼睛又黑又沉,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烫的。
楚殷殷借力站好,伸手去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果不其然,还处在高烧之中。
她拧着眉,关切的看着他发问,“怎么跑出来了?本来就还在高烧中,天这么冷,这里又这么高…”
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高大挺拔的男人,一把捧住脸,狠狠咬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霸道而强势,火热又激烈。
狂风在身后卷起寒意,但一切都止于他的怀里。
楚殷殷没有抗拒,因为她感受到他浑身都在颤抖,抱着她的力度抓的让她感到有些发疼,但她没说。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着,直到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
“没事了……”她温柔的说着,“我没事了……你不要怕。”
容无崖终于松开她,拉着她仔细端详了好几遍,才敞开怀抱,楚殷殷刚要问他做什么,就见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塞,之后又将衣服包裹住,轻轻的拍了拍。
“你的手好冰。”他说,“现在暖和点了吗?”
楚殷殷鼻子有点发酸,尽管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但她眼睛却又热又湿。
她重重点了点头,凑过去帮他打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暖和多了,心都是热的,你要不要摸摸?”
“还有别人。”容无崖低笑了声,凌厉的眉梢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别当众勾我。碰又碰不着,弄又弄不了,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好好骚。”
到底是谁说还有旁人的?
他自己说起话来,倒是无所顾忌了。
楚殷殷比不过他的厚脸皮,红着脸轻轻推了推他,却被他拽进怀里,拥着往山下走。
陈浔剑自觉叫人把裴笑沉给带上,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裴笑沉陷入极深的昏迷之中,奄奄一息。
他立刻追上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楚殷殷。
楚殷殷听完,叫停了人群,重新来到裴笑沉身边,吩咐下人把他放下。
他的脸色过于苍白,几乎快和身后的皑皑白雪一个颜色。
楚殷殷探脉发现,他的脉搏细速,呼吸困难,等她稍稍靠近,便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陈浔剑拧眉,“为什么会有血腥味?他看起来没受伤啊!”
单从表面上看,裴笑沉确实和寻常无异,只是脸色难看了些。
楚殷殷思索片刻,猛地扒开裴笑沉的衣服,这才发现在他的前胸后背上,密密麻麻都是刀口子。
那些刀口子一看就是新伤,有些还未愈合,正涓涓的往外渗着血,有些则一看就知不止化了一下。
陈浔剑恶心的偏过头去,低声的咒骂,“畜生!”
“他这是失血过多了。”
楚殷殷以最快的速度给他进行简单包扎,让那些伤口不再往外流血,之后为他穿好衣服,又吩咐其余人每个人脱下几件衣服拿过来,全部都包在了他身上。
陈浔剑在旁边看着,“这是?”
容无崖替楚殷殷回答了这个问题,“失血的患者一般都会体温下降,需要保温,不然死的更快。”
他常年行军打仗,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楚殷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之后起身搀扶住他,吩咐下去,所有人全速下山。
他们一路不停歇,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京城,不过楚殷殷却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药圣堂。
彼时天都已经黑了,药圣堂早就关门了。
楚殷殷在外面把门拍的框框作响,没多大会儿,里面就出现了少年的询问,还有老头的怒骂。
“师傅!”楚殷殷这会儿顾不得了,“师傅快开门!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汤治正骂的起劲儿,听到楚殷殷的声音,顿了顿,记起来这是他的那个女徒弟。
虽然他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女娃娃,但这女娃娃的行针行医手法,都和他一模一样。
他挥了挥手,还是骂骂咧咧的,“给她开门!一天天的从早到晚,不让人省心!”
两个少年开了门,立时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门外会站着一群人。
“这……”
楚殷殷叫了声师弟,率先拥着容无崖走进来,而后吩咐人让开道路,把裴笑沉给抬了进来。
汤治老头见状,拧着眉端详着这些人,然而一看到裴笑沉,脸立刻严肃起来,“快!这个真耽误不得!再不动手人就没了!”
先前裴笑沉经常来药圣堂抓药,汤治自然眼熟,并且还有点欣赏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娃娃。
他吩咐两个小徒弟腾开一间房,之后又迅速抓了药材,留下楚殷殷帮忙。
“其他人都出去!”汤治叫嚷着,同时让小徒弟们开始赶人。
可两个小徒弟哪里敢开口,眼前的几个男子,各个穿着贵气,且自带气场,一看就是平日里惹不起的那种人,他们小心翼翼恭敬非常的开口,就在这时,楚殷殷看了过来。
她远远的朝着容无崖眨了眨眼,“王爷乖一点,到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容无崖抿了抿唇,目光落在裴笑沉身上,拳头不由得攥紧。
楚殷殷像是知道他所想,“不用担心,他会没事,你也会没事的,我不允许意外出现。”
明明是那么瘦小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似乎什么力量都没有,但不知为什么,她说的话他就相信。
容无崖站在屋外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两个小徒弟跟出来,在他们身后,低低的开口,“两位贵客,我师姐让我带你们去偏房休息。”
冬天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容无崖现在还处在高烧状态,风一吹,整个人浑浑噩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