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子澄先生的提携!”
“不是提携,而是共勉,我等践行‘行知合一’之道,加之有大王掌握全局,注定不会再复制过去的历史,能者上慵者下将会成为常态,且末将中原的习惯带来这里!”黄子澄郑重的说道。
“习惯了!”
郭清自嘲的笑了笑,“不过就大王的提议,郭某还真有几分思考,明日就在大王面前表现一番!”
“可!子澄便等待郭先生的高见!”黄子澄大笑道。
……
“我们不是那些文人,政策上的事情,想的太多终有不缺,想要回答今日的问题,我觉得重心应该在船上!”
常森与徐增寿对坐,身旁还有蓝玉,李增枝。
“船!”
徐增寿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上一个船字,“中原的物资,人力源源不断而来,未来一年还会继续,运输能力已成枷锁,想要打破这枷锁,要么琼海国开始建船,要么有外来的船只补充!
建船时间太久,等不了,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我觉得可以发回各家的能力,调集船只前来广州!”
“内陆和海运不同,大明海船多在水师手中,自禁令下达,海船早已不再生产,不过从如今我们已有六艘海船,是否可以在护送中,夹杂河船,看准了风向和水流,两日一夜的路河船未必不能坚持!”
常森沉声说道。
“张士诚当年的水师,当年其实也多为河船,可不照样在江浙之外游伐,至少楼船是可以在海里航行的!”徐增寿补充道。
“那么船从哪里来?”
“我觉得森哥和增寿哥,好像都忘了一个人!”
就在众人苦思的时候,蓝春突然开口,“靖宁侯叶升!”
“靖宁侯?”
“叶升?”
常森与徐增寿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蓝春,“这事得交给春儿你负责,若是成了当记大功!”
“算不上什么大功,主要叶升非我们淮西的人,所以两位大哥方没想到,倒是小弟与其多接触。”
蓝春并没有揽功的意思。
靖宁侯,叶升,元朝将领早年投靠朱元璋,那个时候老朱还没成吴王,随后与其弟叶富,叶德跟随胡大海建立功勋,洪武十三年册封为靖宁侯。
叶升的爵位在洪武十三年,也就是说其封爵的原因并非在大明建立之前。
大明建立后还能封爵,所立功劳肯定不简单……
而这位靖宁侯的功劳就在江防和海防上。
别看老朱禁海禁的厉害,但朱棣日后下南洋的根基,却全数由洪武朝打下。
导致洪武朝一面禁海,一面暗扩水师根基的大事,发生在洪武十三年。
洪武十三年,南洋三佛齐遣使来潮,请求老朱册封他们的新国王,对此老朱自然无不应允,可谁能想到派出的使者全部被“瓜哇诱而杀之!”
这般打脸的事,历代皇帝都忍不了,更别说老朱这号狠人。
可当老朱看着大明和爪哇之间隔的茫茫海域,除了沉默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但也正是因此,洪武七年为防倭寇建立的远洋巡防舰队,被老朱慢慢放在心上,跟着便是长达二十多年的大建。
没有老朱打下的基础,日后朱棣想派人南下完全就是做梦。
而与洪武七年至十五年间,打造这支远洋巡防舰队的负责人里就有叶升,也是四人背后势力可以够得着的人。
“这件事明日汇报给允熥,另外蓝春你赶快写一份书信传回南京交给舅爷,剩下的事就让舅爷办理!”
“这件事要快,琼洲的情况等不了,就算有结果,船队南下也需要时间!”徐增寿说道。
叶升是远水,关键还是眼下。
“我们这边至少有规划,现在就看文官了!”
蓝春笑道,却不想被常森狠狠的啪了一下脑袋。
“以后这种话别说,三位先生不是一般的人,不过在行政谋略上,我们还是不足,接下来我和增寿回离开,你们两个留在琼海,一定要盯着人才,有什么有才的人,直接给我拉到军机处来,不能再吃了过去的亏!”
“海武伯大人,放心,蓝春肯定不会让一个人才溜走!”蓝春恭敬的说道。
“滚蛋!”
一脚揣在蓝春的屁股上,四人脸上都露出笑意。
……
“四爷,我们到琼洲了!”
黑暗中二艘千料海船,如二头巨兽快速顺着海面朝着琼洲而去。
沈秀和的随从端着油灯,敲响第三层舱室的门。
“要到了吗?”
巨大的舱室内,沈秀和似一条咸鱼躺在里面,有气无力的说道。
自三月底,偷摸的舟山登上这三艘海船,一路上沈秀和可是吃尽了航海的苦,好在沿途补给充足,不然沈秀和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
一开始他是真的不知道,江浙一带是如何将过去的海路保存下来,可现在他明白,那帮人的能量太大,就像殿下说的那样,这里面水太深,足以迈死无数人。
“已经能看到琼海的陆地了,按船老大的估算,破晓之前就已经进港,只是如果要靠近的,还需要东主出面,不然……”
不然什么……
还不是怕这条航路被曝光,所有人都晒进阳光下。
稍微动脑子想象都知道,为了保下这条路线,背后的各家付出什么样的心血。
船可以送给殿下,但人必须全须全尾的回去,不然也就没然后了。
“我这就去!”
沈秀和爬了起来,一路跟着走了下去。
……
“船!”
“有船从海里来!”
黎明破晓,一个刚出去撒尿的兵丁,仓促冲进刘百户的屋子。
“船什么船,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我看狗子你是找打吧!”
屋内还抱着自家婆娘睡觉的刘百户,全身散发出起床气,推开房门半点不客气一脚将狗子踹翻在地上。
“头,真的有船,而且不是我们船!”
“两艘千料以上的大船,其中的一艘少说二千百料!”
狗子比划道。
“什么?”
闻言,刘白虎彻底清醒了,一把抓起狗子的衣领,“走,带我去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