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色完全暗了下来,经过了今日的事情,整个行宫的守卫虽疲惫不堪,却也紧绷着一根弦。
云汐穿着黑色的外袍,藏在一处墙角,朝着不远处的院子张望了几眼,见附近多了好些守卫,明里暗里都增加了。
她刚想掉头往回走,就见一身女装的黎津阳出了院外,朝着她招了招手。
云汐这才急忙快步进了院内。
“你这丫头真是胆子大,现在是什么时候,万一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你有几条命?”黎津阳大手扯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快步往院内走,嘴上叨叨个不停。
云汐转头,见他神色惨白,就算是上了胭脂的脸庞,也能瞧出疲惫来,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没事吧?看起来像是...”
“几天没睡觉了?”黎津阳接过话问道。
云汐点头。
“可不就是几天没睡了,罢了,罢了,你快进去吧,反正你这小没良心的也不是来看我的。”黎津阳撅着嘴,伸手就推开了沈郁的房门,将云汐推了进去。
云汐猝不及防就被他推进了房内,刚想往里走,却又被房外的人拽住了后衣领。
转头,就见黎津阳一脸玩味的笑着,她眯着眼睛靠近他几分,有些疑惑地睨着他。
“他从猎场上回来,就一直待在净室里。”黎津阳伸手指了指一侧的净室,沉声道。
云汐秀眉抿了又抿,有些没明白。
“那冤种虽然上过战场,但是却不喜欢杀戮,所以...”
听见这话,云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沈郁之前之所以选择死遁,就是因为不喜欢争端,不喜欢杀戮,不喜欢算计。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得知了太子对他起了杀心后,还是旋即避开,以为只要自己避开,所有人就都好了。
可是正是如此,他才会被那人逼到了绝境。
想到这里,她心口仿佛堵着一口巨石,挣脱开黎津阳的手,将房门关上,就往那净室走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沈郁确实是个大冤种,明明是真太子,却因为中毒,又因为顾皇后的野心,莫名其妙变成了这侯府公子。
这也就算了,可那疯批假太子,为了掩盖真相,将自己的血脉亲族都一并埋葬了。
接下来,沈郁的母后和父皇都面临着危险。
所以书中,他回到京都后,在面对救不了自己母后的局面时,才会选择自行去势,成了一个太监,陪在他父皇身边。
云汐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只要想到他的身世,心头就隐隐作痛。
书中的那个沈郁,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冤种。
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朝着那净室走去,心中突然很想很想他。
她推开房门,耳边就听到了一阵潺潺的水声。
云汐朝着那屏风后看去,只依稀瞧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似是是裸着的...】
【废话,净室不就是裸着的,淡定又不是没看过...】
这时,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嗤笑声。
云汐身上名叫“矜持”的神经顿时断裂,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脸颊已经滚烫得很,颤动着的手指扯开了身上外袍的系带。
外袍失重落在玉石地板上。
露出了里间杏色的裙衫,她纤细的手指解着腰间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八壹中文網
沈郁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眼底渐渐暗了暗。
目光看向屏风后。
一侧温润的烛光将女子曼妙的身影映在屏风上,这世上没有一副仕女图能记得上眼前半分。
只见方才还眼露羞涩之色的少女,眼下已经大变了样。
她解开了腰间的系带,细长的手指拨开了身上的外袍,一下子只身下里面最贴己的衣物。
她随手拔下发簪,长发散落而下,挡住胸前的风光,一点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脸颊红彤彤的,眼睛水光潋滟。
沈郁只感觉浑身的气血直往下涌。
他下意识别开视线,可目光却落在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身上,那处的肌肤白得发光,一下子晃了他的眼睛。
她跪坐在池边,一双清亮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其实,他是想说,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怎的不好好在房内休息...
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这个样子。
沈郁咬住下唇,压下心头的躁动,对上她一瞬不瞬朝着他看来的眼睛,耳边就听到了她的心里话。
【今晚月色很美!所以我来了。】
沈郁:“......?”
云汐见他歪头呆住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阵窝火。
“不懂?”
沈郁黑眸眯了眯,还没来得及再去读她眼底的意思,就见她突然翻身下了池子。
沈郁本能地伸手一捞,将人抱在怀里。
她身上浑身湿透了,双手攀着他的肩膀,靠近几分,红唇轻启:“今晚月色很美,所以我来睡你了,你给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