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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像是曾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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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大点的小和尚眼中难得地流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做了错事、耸拉着耳朵的小白狗,湿漉漉的眼睛里却还有一抹倔强。

看得人心生愧疚。

忍不住在心中痛骂顾氏人。

站在床边的沈郁也沉下了一张脸,沉默不语。

黎津阳禁不住湿了眼眶,别过身子,偷偷用袖口擦眼泪。

云汐双手握住他微凉的小手,继续问道:“难道你就不想解开身上这毒吗?”

小和尚从没想过这个,闻言,神色一愣,旋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旋即摇头道:“解不了的,这世上没有解药。”

黎津阳开口道:“是,但这确实是事实,就和沈郁身上的毒一样,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解药,只能不断缓解。”

黎津阳话说了一半,他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这蛊虫是今年才植入他体内的,眼下蛊虫还只是幼虫,所需的精血并不多,可等这两只蛊虫渐渐长大,他的身体会因为供养蛊虫,而加速的老化。”

“十五年后,你大概会是一个小老头了。”黎瑾阳深吸了一口气,正身看着小和尚,一字一顿道。

这话一落,云汐呼吸一滞,喉头的涩意翻涌。

转头去看小和尚,就见他呆住了,似是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我会很快变成老人吗?”小和尚景行颤声问道。

黎津阳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起身转头去看沈郁。

【之前不告诉他,是因为顾忌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但是这孩子的心性绝非寻常孩子能比。】

【竟是如此,我索性都说了。】

沈郁半眯着那双幽冷的黑眸,微微颔首。

云汐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轻声哄道:“那些在你身上下了毒的人,还想利用你身上的蛊虫来控制人。”

“控制人?”小和尚景行皱着小小的剑眉,突然有些茫然。

云汐点头:“以后,他们会将你身上的蛊虫引出,植入别人的身体里,被植入了子虫的人,就再也没了自由,就像是...牵线木偶般,一辈子被人左右。”

小和尚浑身僵住,愣了好一会,才摇头道:“阿弥陀佛,小僧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云汐听见他这句话,心中涩意更甚,伸手摸了下他白嫩的脸庞,点头道:“所以你还得在这府里住上些日子...”

“好,小僧都听你的,是不是我都听你们的,以后寒山寺的人就不用再被下毒了?”小和尚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意。

听见这话,云汐愣了下,想点头,却又觉得兴许自己做不到,只得转头去看沈郁。

沈郁负在身后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剑眉皱紧了几分,郑重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小和尚得了这句话,脸上神色骤然一松,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他双手合十对着沈郁行了一礼:“阿弥陀佛,小僧先代主持师父谢过施主。”

可下一刻,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神色一沉,突然又道:“之前抓了我的人,施主可认识?”

云汐僵住,认识可太认识了。

“我虽然被人蒙着眼睛,绑着手脚,但是听到了那些大人的话,”小和尚边说着,似是边在回忆,“其中有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说的话让小僧有些在意。”

“什么话?”云汐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微微忐忑。

“那人说,顾全是对付母后和顾氏的,可我是他用来对付另一个人的...”小和尚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睫,眯着眼睛想了片刻,“对了,是沈郁。”

云汐僵住,猛地抬眸去看沈郁。

黎津阳也心下暗道不好。

“可是小僧并不认识什么沈郁,那人要如何利用我对付他?”小和尚歪头道。

黎津阳咽了咽口水,伸手指着身侧的沈郁,对着小和尚道:“他就是沈郁,除了这句话,你还知道什么?”

小和尚眼睫又颤了下,抬眸看着沈郁,突然整个人往床榻里缩了缩,小声道:“沈施主你快离小僧远点,小僧不想害你。”

一时气氛僵凝下来,就如一潭死水般,溺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黎津阳侧头看了一眼沈郁。

【他身上那蛊虫并不会传染,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毒。】

云汐起身也顾不得缩在床榻里面的小和尚,伸手紧紧去握沈郁的手。

【萧衍之不是死了吗?】

【对,萧衍之已经死了,想利用景行来害你的事,应该害不成了吧?】

云汐心中的话刚浮起,可下一刻,这股笃定却顷刻间漏了气,噗噗嗤嗤瘪了下去,脑袋里有无数种念头搅合在一起。

她伸手握住沈郁的手,侧头吩咐了一声黎津阳照看好小和尚,就拉着沈郁出了房。

两人面对面站在长廊下。

【如萧衍之还没死...】

沈郁黑眸暗了几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摇头道:“如他还没死,也定不可能完好无缺,那时,他被房梁压住了,跳下湖,是唯一的半点,可那日除了我们之外,禁军的人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逃出来。”

听到这话,云汐提着闷气,这才稍稍松了几分。

“那如果,这些计划是萧衍之早就谋划好的,就算没了他,一切也能进行下来...”云汐揉着额角,心中烦闷不已。

这一刻,沈郁想起了在八宝阁见到萧衍之的那最后一眼,在他的眼里读到的心里话。

还有他最后的那一声惊呼。

“沈郁,你会后悔的,我的计划还没...”

“这确实才像是萧衍子的性子,八宝阁一事,事出突然,可能萧衍之没料到自己会折在哪里,所以他的计划还没彻底结束。”云汐咬着下唇,一脸沉郁之色。

沈郁点头,认同云汐的这番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中那股子见到小和尚时就生起的不安愈发强烈了几分。

他幽幽叹了口气,下一刻,却见云汐也怔住了,正仰着头看着他。

【等等,不会是...景行就像是曾经的你...可是...】

沈郁一下子在她的眼底读到了她的心声,他点头,青筋暴起的大手紧紧握着:

“是,萧衍之一贯最了解我,他在见到景行小师父的时候,定是想到了曾经年少的我。”

云汐闻言,伸手紧紧握住沈郁的手臂,半眯着清眸道:“可是,景行身上的毒并不能解,萧衍之要如何利用这一点?”

沈郁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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