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层层叠叠的山峦高低起伏,如同一只蛰伏的巨龙。那个用红笔圈出来的空地正是这条龙脉的要害龙眼。
对于肖松的反应,清灵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徒弟闲暇之余也没有浑浑度日。
她伸出玉手,将这张地图转了个方向。
“现在再看呢。”
肖松眨了眨眼睛,再次向地图看去。
“这是!”
这一眼直接让肖松瞪大了眼睛,在那蛰伏的巨龙身侧,一条张牙舞爪的小龙昂起了头,摆出一副正要起飞的姿势,一旁的巨龙伸出了一只龙爪按在小龙的身上,试图压制小龙的起势。
然而那小龙起势已成,巨龙的压制已经无济于事,这小龙注定会腾空而起!
“龙脉本就稀少,双龙争势,此种龙脉更是万中无一。”
清灵伸手沿着两条龙脉划了两道,两条小型的灵气巨龙腾空而起,相互纠缠,都在拼了命地从对方身上吸取灵气。两条巨龙虽然身形渺小,但它们的气势几乎压得肖松无法呼吸。
直到清灵挥了挥手,两条灵气巨龙消散在空中,肖松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此处龙脉位于我们与御神宗的交界处,几十年前两家的堪舆弟子同时发现了这条龙脉,几十年间我们两家都在暗中寻觅这条龙脉的龙眼。”
“这条龙脉走势曲折,时隐时现,直到上个月我们的堪舆弟子才寻出这处龙眼。可宗门的人员还未到,御神宗的人也发现了这处龙眼。”
“碍于千年的情面,双方都没有对这处龙眼出手,只是派出弟子做了最基础的勘察。没想到,在这龙眼之中竟然发现了一处上古遗址。”
上古遗址!
听到这四个字,肖松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这上古遗址可是莫大的机缘!能留存至今的上古遗址不是先人的古墓就是宗门的传承之地,无论哪一种,其中的宝物都是数不胜数!
神秘功法,上古法器,遗失丹方,每样都是价值连城。若是幸运,得到了先人留下的绝种御兽,那更是无价之宝!
“难道说我们这次就是要去与御神宗争夺这处上古遗迹?”
清灵点了点头。
“这是其一。遗迹的宝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处龙脉。对于宗门来说,龙脉的作用远比一个遗迹要大得多,占住了这龙眼就相当于占领了整条龙脉。”
“这次比武就是要在这处上古遗迹中进行,这处上古遗迹存在禁制,只有三阶以下的驭兽师和御兽可以进入,所以这次出战的几乎都是三阶弟子。”
“在遗迹中比武?”肖松有些疑惑,“那比武的规则是什么?”
“具体规则现在双方还在商讨,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的比武是生死比武,是有殒命风险的。”
肖松点了点头,并没有意外。上古遗迹之中本就危险重重,稍不留意便会命丧黄泉。
“这次比武对方派出的肯定都是三阶的驭兽师,你又有信心吗?”
这种极其重要的比武,对方派来的肯定都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弟子。不过对于肖松来说,三阶的驭兽师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
他咧开嘴,给了清灵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三日后我们就要出发。”
拜别清灵,肖松回到自己的小屋。
刚一开门,他就看到一个有些陌生的人跪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快起来。”
肖松伸手扶起眼前之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肖松从赵天华手里赢回来的盲眼少女,张灵儿。
“回主人,自从赵天华死了以后,赵家就把灵儿扔了出来。灵儿无处可去,便擅自做主来了主人的居所,请主人责罚。”
她的语气冷淡,没有丝毫的感情。
说完,张灵儿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
肖松伸手扶着张灵儿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的手刚一碰到张灵儿的肩膀,张灵儿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这女孩太瘦了,肖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没有费一点力气,她的肩膀薄得像纸,肖松不知道她在赵家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肖松将她扶到凳子上坐好。
“你就待在这里,以后赵家的人不会再欺负你了。”
他伸手轻轻掸掉了赵灵儿膝盖上的灰尘。
“实话实说,我不是那种到处救人的大善人,我从赵天华那里把你赢过来是有原因的,我需要你的力量。”
肖松直视着张灵儿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诚恳地说道。
张灵儿没有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肖松,似乎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体内有一股特别的力量。”
听到肖松的话,张灵儿突然全身一颤。
在入门比武那天,肖松就感到了,这个女孩体内存在着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力量,那力量与他体内修炼驭凶逆天诀积累的灵力如出一辙。只是她体内的力量更加凌乱而狂暴。
“不可以,那股力量,那股力量会带来不幸。”
张灵儿咬着下唇,纤细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摆,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
“那股力量夺走了妈妈,也夺走了我的双眼,我不会去使用那股力量的。”
张灵儿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
“对不起主人,我.......”
突然她意识到面前的是她新的主人,她下意识地就想要下跪,结果却被肖松按在了椅子上。
“坐好,在我这里没有奴隶与主人,只有两个平等的人,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独立思想的人。虽说我现在没有能力解除你身上的奴隶契约,但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一个自由的,独立的人,我一定会做到的。”
肖松握着她布满伤痕的手,语气诚恳。
“主人......”
“叫我什么都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没问题,随你喜欢,但不要叫我主人,我也不会把你当做我的所有物,你是一个人,与我一样的人。”
肖松的话让张灵儿有些不知所措,自从她妈妈死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把她当做人来对待的,他们都把她当做一个物品,一个不好用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出气筒,一个就算消失也不会有人想起的,东西。
不知为何,有某种湿润的东西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是泪吗?
自从妈妈死后,她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哪怕被赵家的人打得半死,她也没有流过哪怕一滴眼泪。
原本她的心已经死了,无论这具躯壳被如何对待,哪怕再强烈的疼痛她也不会反抗,她只会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但今天,她那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内心突然被一束强烈的光撕开了一道裂口,这光芒是如此炽热,如此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