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唤带着卫元白一行人回来,进院时三个官兵还在说着刚刚在许家发生的那些事,“要我说,那种人就是不能给脸。嘴贱时不长记忆,挨打倒知道痛了。”
“可不,我都没拔刀,就那么一吓唬就怕了,这种人见多了,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了。”
王仲向众人道谢:“此事因我而起,说多了矫情,我给几位作个揖。”
“嗐,王兄弟,你这就是客气,都是自家兄弟,无须这般客气。”
“正是正是,王兄弟,往后再遇到这种不识好歹的,你就来找哥哥们,哥哥们给你出气。”
王仲又朝众人拱手道谢,言语间有些哽咽。
正说着,梁珠提着一壶泡好的茶出来,先倒了一杯含羞再怯地递到卫元白面前。卫元白微怔,便伸手去接。
只接碗的手有些红肿,显然作用力是相互的,扇人的同时,他的手也不好受,握着茶碗还在抖,茶水洒到手上,烫得他一撒手,一碗茶水都倒在了桌上。
梁珠惊呼,“卫公子……可烫伤了?”
忙从身上拿出帕子要帮卫元白擦手,就在她的手要碰到卫元白的手时,被旁边的青竹给拦下,“你这丫鬟好不省事,这里不用你侍候,下去吧!”
被当成丫鬟的梁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着嘴唇,半晌才呢喃出一句:“我不是丫鬟,我是四小姐。”
青竹看了她一眼,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到在厨房门前兢兢业业择洗野菜的小红,知道自己是脸盲认错人了。
不过一个乡下人家的丫头,还自称四小姐?青竹也没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只从身上取出帕子给卫元白擦起手上和衣袖上溅到的水,一边擦一边用身子挡着,生怕梁珠上手碰到他家公子。
梁唤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梁珠啥性子他这两天也算看清了,这是看人家卫元白是县令公子,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没准人家就看上她了?
可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当着这么多外男的面抛头露面也就算了,还将那点小心思都摆在脸上,这丢的可是梁家的人。
从前只觉着梁珠聪慧,琴棋书画,学什么都快。嘴也甜,会哄人,比起其她几个女儿,他更喜欢梁珠一些,谁知家落魄了,却看中梁珠的不足之处,这丫头太急功近利,难保哪日为了自身利益,就将家人都给坑害了。
梁唤沉着脸轻斥:“哪用得着你端茶倒水?回屋待着去!”
被斥责了,梁珠羞愧地紧咬下唇,又看了卫元白一眼,转身跑回屋中。
刘氏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又见梁珠哭着跑回来,便猜出发生了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梁珠,“你啊,不想丢人,就把你那些弯弯心思收一收,我们梁家虽败落了,曾经也是大户人家,万没有女儿家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
梁珠被训,心里更委屈,又怕外面听到不敢大声哭,只抽抽答答地坐在一旁抹眼泪。
梁家宝在厨房里做鱼,听到外面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见春妮儿搬了个小马扎坐到一旁,问道:“爹又说四姐了?为啥?”
春妮儿不太在意地道:“许是倒茶时烫到卫公子了。”
梁家宝诧异,“有小红姐在,哪轮得到她去倒茶?”
”可不就是这个理。“春妮儿挑了下眉,梁家宝便明白了,梁珠这是想要在卫元白面前刷存在感,不想事与愿违,还因不成体统挨了梁唤的训。
果然,梁珠那丫头,一时一刻都不肯消停。
春妮儿腰上挂着一个布袋子,坐下后从里面取出针线的布片,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
梁家宝侧头看了一眼,那针脚大的,苍蝇都能在针脚缝里来去自如。
梁家宝不忍见春妮儿浪费好好的布头,接过才缝了几针的布片,一边缝一边道,“你这是要缝口袋吧?针脚不能太大了,不然装了银粒子会掉出去。开始学时缝不直,可以画道线,按线走针,这样歪也歪不到哪去。”
春妮儿见梁家宝缝的针脚虽不比梁珠缝的那么齐整,倒是没有缝歪,赞道:“缝的不错。”
梁家宝得意,开玩笑道:“那是,你相公有内秀。”
春妮儿嘴角抽了抽,倒是没反驳,望向梁家宝时眼中盛了些许笑意。
菜很快做好,梁家宝将早就清理好的鹿肉也下锅,炖熟了晚上等白狼王来吃,不然若是把它忘了,不知它会不会凶性大发,召来一群狼。
梁胡氏让将饭桌摆到院子里,又去屋中搬了一坛酒出来,男人们就在院子里吃吃喝喝。
女人孩子则在屋中另摆了一桌,梁家宝想在屋中吃,几个官兵在院子里喊,梁家宝无奈,只好也到院子里那桌。
三个官兵还有当差,不敢多喝。卫元白不喝别人也不敢多劝,虽有好酒好菜,大家也是只顾着多吃了些,鸡和肉好吃,但吃得最过瘾的还是那几条鱼。
小队长问:“家宝,你这鱼是怎么炖的?也太香了,回去我也让人家婆娘这么炖。”
梁家宝就将红烧鱼的做法说了一遍,小队长听得一头问号,显然是有听没有懂,多半也是记不住的,梁家宝便道:“回头让嫂子过来走走,我教她怎么做。”
小队长连连点头,“那行,让她过来和家宝你好好学学怎么做,这鱼简直是太绝了。”
梁家宝当然知道,鱼好吃,除了做的好外,主要还是因为空间里的鱼好吃,但这句夸她还是受得的。
卫元白也爱吃红烧鱼,鱼他没少吃,可在吃过梁家宝做的鱼后,他都怀疑从前吃的都是什么。至于说的原汁原味都被他忘到脑后。
当然,原汁原味的清蒸鱼也好吃,只是比起红烧少了些滋味。
一顿饭吃得不算久,却也宾主尽欢。因还有事做,大家吃完饭,齐大壮也卖完包子回来了,大家便坐着梁唤赶的牛车回城。
梁家宝自然也要跟着去,让小红看着炉上的火,待汤汁收得差不多就可以出锅。若纪天逸夫妻俩挖好野菜送过来,一筐给他们五文钱,若是野菜挖得好,再给他们一家端几碗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