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想回去。”
迟疑的看了看肖战进去的地方，无念没有看到他出来，顿时有些气馁。
“喜欢上人类了？”
早在一个时辰前，文曲便找到了无念，只是想看看她在做什么，才没有那么快现身，不过看样子，似乎被自己猜中了。
“你可要知道，选择这条路，就再回不去天界了。”
现下，三界通婚的范例并非没有，只是为避免人界出乱子，定了三界条约。
若是无念不跟文曲回去，选择留在人间，那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哥哥，可不可以让我，再想想？”
目光明明已经黏在了走出的肖战身上，可到底是自家猫儿，不通情爱，文曲也不怪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递给她一张卡。
“你来人间半个月，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考虑。”
目光从黑卡移到文曲脸上，明显染了惊喜。
“谢谢文曲哥哥。”
开心的接过卡，无念将人送走，迅速回到顶楼，而这一次，原本她站的位置，却是站了肖战，似乎是在等她？无念想不明白为什么。
“战战。”
笑着跑过去，无念手中，还拿着文曲给她的卡，落在肖战眼中，却有些烦闷。
“饿了吗？”
在无念一个踉跄时候扶着她，肖战将目光从卡上移开，便看到无念笑着点头，脸上的笑容，是毫不遮掩的开心，只不知缘由。
“哥哥给了我钱，战战我请你吃饭吧。”
扬了扬手中的黑卡，无念并没有看到，肖战眼底缓缓散去的什么，她只顾着开心了。
“还是我请你吧。”
带着小朋友往内走，随意选了处餐厅，这顶楼的商家，都被剧组包下来，算是员工餐厅了，因此肖战带无念去吃饭，选的是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想吃什么？”
将菜单递给无念，却见她将卡收了起来，随意翻了翻菜单，笑着说了一个字。
“鱼。”
微微一愣，肖战还是点了鱼，又问了她的口味，再加了几个菜。
“战战，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等吃的差不多了，无念才迟疑的开口，神色明显忐忑。
“小孩子追星要有分寸，你要是整天跟着我，家里人会担心的。”
肖战的拒绝，无念怎会听不出来，对于他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无念并不介意，可她知道，肖战的拒绝，她有点不开心。
“那我再跟着你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回去了，再也……不出来了。”
后半段渐渐低下去的声音，肖战没有听明白，可无念的不开心，还是感染了他。
“那就请你给我当几天的小助理了，怎么样？要是怕累的话，可以拒绝。”
落在头上的手，带着几分冬季的微凉，无念迅速抬头，对上肖战脸上的笑意，明亮的，如同小太阳，让她移不开目光，亦是最初打动她的温暖。
“我可以的！”
于是，这件事情，就在无念的欣喜下被定了下来。
此后数日，无念都跟在肖战身边，说是当助理，但其实，就是个旁观的小粉丝。
那套汉服，已经被她施法换成了小短裙，外面依旧套着肖战的棉袄，发髻被解开，长发及腰，被熟悉下来的宣璐，好一阵调侃，说什么长发及腰，可以嫁人了。
有一次被肖战听到了，还在无人时，拉着无念好一阵说教。
说小朋友不宜早恋，巴拉巴拉的，无念还是第一次知道，战战也会这么啰嗦。
不过，很可爱就是了。
这日，无念做了个手工，想着送给肖战的，便去寻他，待找到人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小粉丝，在给战战送礼物，似乎是一条手链。
无念缓缓停下脚步，因肖战背对着她，也就没有发现身后的无念。
当听着战战教育小粉丝，以学业位置，理智追星的时候，无念缓缓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
这是她亲手做的，似乎也浪费了不少时间，那么……战战是不喜欢吗？
“这是什么？”
正想着，却听到肖战的声音，无念才发现，他已经走过来了，还拿起她手里的玉佩在看，疑惑的模样，干净的像月宫的兔子。
“是我做的，准备送你，可你似乎不喜欢收礼，那便算了吧。”
说着，无念身上准备去拿回来，却被肖战躲了过去。
“谁说的，我很喜欢收礼物的。”
似乎怕无念再来抢，战战迅速把玉佩挂到脖子上，示意她看看，有没有挂歪。
“不过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送礼物了？”
战战对着窗户照出来的身影，整理脖子上的玉佩，脸上一副开心的模样。
“我快走了，想着没送过你什么，所以才……”
无念说到一半的话，见肖战笑意凝固，莫名的有些心虚，便停了下来，只看着他，没有再往下说，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时候走？”
垂下的眼帘，让人看不清楚肖战的情绪，无念被棉袄遮住的手，不自然的磨蹭着衣料，心中有些不舍。
其实，她不想离开的，哪怕远远的看着，并不靠近也可以，无念只要能看到肖战，就会很开心啊，可是，肖战好像并不这么想。
早在之前，肖战拒绝她的时候，无念就做好了选择。
她会离开，跟哥哥回天宫，尽管她知道，这次离开，可能再没有相见的机会。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三日后。”
再有三日，无念就要离开了，而今天，也是肖战杀青的日子，恐怕，过不了三日，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吧。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你还可以来找我玩。”
数日的相处，肖战已将无念视为朋友，所以此时他的离开，于肖战而言，是有些失落的，尽管，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明星这个身份，让他不敢往下想。
“没有以后了。”
低头的心虚，是无念心情变坏的开始，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有下一次，也想着，以后还能来找他玩，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不靠近，不说话。
“这次回去以后，我就再也出不来了。”
抬眸对上肖战眼中的疑惑，无念没有解释，因为她知道，解释，并没有什么效果。
既然肖战不愿意她留下，而她也人间玩够了，也就是时候，跟文曲回去了。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氛围，持续到晚上。
“战战？”
打坐修炼完毕，准备化为原形，去看看肖战，然后就回来睡觉的无念，听到敲门的声音，起身打开，才发现居然是肖战。
“先进来吧。”
无念的房间，是她自己开的，用文曲哥哥给的钱。
这段时间的相处，无念清楚知道明星这个身份，给肖战带来的，不仅是荣耀光环，更多的，是数不胜数的压力，来自各方面。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带来麻烦，无念将肖战拉进来。
更是布下了结界，才松口气。
“无念，你这次离开，以后，就真的不回来了吗？”
肖战的温柔，亦是无念无法拒绝的依恋，但最终，无念摇了摇头。
“战战，我与你不同，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永远的留下来，可是你先前已经拒绝了，另一条是永远的离开，三日后动身。”
在这一刻，肖战莫名的有些心烦。
他不知道为什么，无念要如此坚定的拒绝，正如同，他不明白，为什么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战战，你这是，在挽留我吗？”
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问题，让无念有些惊喜。
“如果，你不想我离开的话，那我就不走了。”
其实，无念知道，她喜欢上肖战了，从最初相见，只一眼，便失了一颗心，可是，文曲说过，人间最令人感动的，不外乎一个情字。
那时候的无念，尚未化形，不明白，情字，怎会令人心碎神伤，又欣喜若狂。
但如今，她似乎有些懂了。
“可是，你家里人会担心你，我想，你也放心不下他们吧。”
沉默许久，肖战还是迟疑了，虽然，无念说愿意为他留下来的时候，他很开心，可到底，理智战胜了冲动，无念看起来太小了，他不可能，就这样把她绑在身边。
“我没有家人。”
坐到肖战脚边地毯上，无念头上冒出两个耳朵，毛茸茸的，白色的，看着就让人想摸。
“我本是妖，被文曲收养了，点化为仙，可化形至今，我却喜欢上了你，也只喜欢你。”
见肖战眼中没有害怕，似乎能够接受她非人的事实，无念试探性将头搁在他膝上，没有被拒绝，她脸上扬起几分笑容。
“战战，如今你明白，我说留下来，是想要什么了吗？”
是的，无念这个名字，是文曲所赐，为的是让她无念无求。
可时至如今，无念却辜负了这个名字。
她，从来都不是，无欲无求之人！
不过，无念最终没有等到肖战的回答，直到他离开，无念也再没有说过什么。
无念喜欢肖战，也许最开始，她误认为是对偶像的喜欢，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再不会将这份感情认错，喜欢就是喜欢，是心上人的喜欢。
她向来秉承着干脆果断的原则，她想要知道，肖战到底是如何看她？
如若知道了她的身份，战战又是否会赶她走？是害怕？疏离？还是其他？
原本的有恃无恐，都在肖战的沉默下，被忐忑取代。
第二日，肖战没有来叫她，无念心下便有了答案，可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只是觉得，仿佛连呼吸都是疼痛。
战战，不要她了吗？
再次来到拍摄现场顶楼的休息室，无念是化为原型的。
一只纯白色的猫儿。
琉璃色的眼睛很漂亮，在看到肖战的时候，无念便躲过了其他人伸过来的手，朝他跑过去，直到被他抱在怀里不撒手。
接下来整整三日，肖战都没有看到无念，要不是她的房间还没退，肖战都要认为，她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拍摄现场多出来的一只猫儿，不知是什么品种，却总是喜欢粘着肖战。
除了肖战，其他人，猫儿是碰都不让碰。
虽然心情不好，但看到这只猫儿的时候，肖战紧绷的情绪，总会放松不少，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是无念在他身边。
第三日，连猫儿也不见了，肖战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只猫儿的身份了，可是，他却不知去哪里寻她。
那种仿佛失去珍宝的感觉，心里难受，空荡荡的。
隐身站在拍摄现场，无念不是没看到战战脸上的焦急，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亦不知道，该不该留下来？
“走吧。”
耳边传来文曲的催促，无念转身之际，似乎看到，肖战眼中的水色，刺的她心中猛然一疼，可再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无念，不要走。”
空无一人的休息室，传来肖战的声音，在文曲施法之际，落入无念耳中。
只可惜，无念突然改变的决定，却没来得及阻止文曲。
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云端，无念沉默的被文曲牵着走，却忽然挣脱了文曲的手。
“文曲哥哥，我不回去了。”
对无念的决定早有预料，文曲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想好了吗？若这次不随我回去，天界，可就没你这个仙了。”
认真的看向文曲，无念坚定的点了点头。
“反正我在天界，也只是个无名小卒，若非文曲哥哥青睐，如今的我，想来是个生死不明的猫妖，就算离开了天界，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以后无念不能陪着文曲哥哥，你要自己磨墨了。”
轻笑的温柔，换来文曲毫不留情的一个暴栗。
“早就猜到你的选择了，人间的身份已经弄好，是个孤儿，钱也给了你，要是不想我反悔，就快些走吧，少了你这个捣蛋精，我那府上，也能过过安生日子了。”
笑嘻嘻的抱着文曲的手臂晃动，无念才不怕他呢。
“谢谢文曲哥哥。”
在文曲再打过来的时候，无念先一步退开，冲人做了个鬼脸，飞速跑走了，徒留文曲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无奈摇头。
等回到人间的时候，肖战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无念算了算时间，离杀青那天，已经过了不少日子。
费了不少灵力，找到肖战新的剧组，无念没有化为人形，而是维持着原型往里走，直到，被一个女孩，温柔的抱了起来。
“好乖的猫，好漂亮啊。”
因为是女孩子，无念没有反抗，乖乖被她顺毛。
“你这只猫，是从哪儿来的？”
忽然落入耳中的熟悉声音，让无念睁开了琉璃色眼睛，却捕捉到肖战脸色的惊喜，一时间并不明白，她好像，没有告诉过肖战，自己的原型是什么模样？
那么他这样惊喜，是因为，喜欢猫？
不知为何，心下有些低落，在小姐姐把自己递给战战的时候，也就忘了拒绝。
“是捡来的呢，许是走丢了，误闯了这里，肖老师喜欢的话，可以抱过去玩一玩。”
大方的小姐姐似乎忘了，无念可不是她的猫。
只是无念此时心情不好，懒洋洋的没什么动力，也就忽略了，他们从始至终的对话，直到被战战抱回了休息室，她才反应过来。
“喵。”战战。
颓废的趴在肖战怀里，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念总觉得，战战的手，更喜欢摸她的耳朵。
“幸好你没有走。”
肖战亲猫的时候，无念正伸着舌头舔毛，鬼知道他忽然亲过来，顿时僵在原地，直到他下一秒说出来的名字，更是炸的她回不过神来。
“无念。”
脑海中响起的，是肖战知道了，但却没有恐慌。
比起被肖战猜到身份，无念更惊慌的，是她被肖战亲了吧！
“我喜欢你。”
化为人形落入肖战怀里的时候，耳中刚好传来肖战的表白，无念原本起身的动作都忘了，整个人跌下去，要不是肖战护着，估计就得摔地上去了。
而此时，肖战坐在沙发上，无念被他抱在怀里，好不亲昵的动作。
若非此时没有外人，估计早就上微博头条了。
“无念，跟我在一起吧。”
化为人形的无念，更是验证了肖战的猜测，不过，他亦想通了。
从护着她的动作，转变为搂住她，肖战在无念微楞的时候亲了过去，没有感觉到无念的反抗，唇角上扬的同时，肖战的动作更温柔。
没有抗拒，便是默认了。
时光静好，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