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吧?”秦昌进见女儿进来后就沉思不语。
“没事。”
“有事和我说,你爹我在这儿,还是说的上话的。”
“父亲,您知道警察厅厅长是谁么?”
“现任厅长你应该见过,叶旅长的儿子,叶配良。”
秦卿的心停顿了一秒,冤家路窄,怎么避也避不开。
“出什么事了?还扯上警察局?”
“有几个人到饭馆闹事儿。”
王丽珍听此,抬起头,撞上秦卿冷漠无波澜的目光,她遂挺直腰,无所畏惧,坦荡的与她对视。
“用不用我和叶厅长打声招呼?”
秦卿移开目光,“父亲,光是秦将军女儿的头衔就够了。”
警署大楼
“少帅,城内巡更站岗,我已经让人重新合理安排,至于城内外部整治任务,我做了详细的说明,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这次警察制度改制,希望你拿出成效,毕竟厅长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然也不会换的这般频繁。”
“我明白。”叶配良知道,他和他父亲虽都是在大帅手下多年,但来这里,属于空降,这的人事物,他都要了解,想办法站稳脚跟。
秦卿看看警署的大门,最近谭记或是被人盯上了,她不知道得罪了谁,秦家二房有银行做靠山,又有父亲的警告,应该不至于如此莽撞,她想不通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闹事儿。
戴峥警惕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意料之外的身影却出现在这里。
“少帅,秦大小姐。”戴峥抬抬头,让岳钦向右看。
亭亭玉立,唇红齿白,人淡如菊,能把旗袍穿得清新脱俗之人,也就只有她了,“她来警署干嘛?”岳钦说着话,脚步已经抬起,走了过去,“秦大小姐?”
“岳少,叶厅长。”流年不利,不想碰到的人,都碰上了,秦卿抿着嘴,努力挑起嘴角,保持微笑。
“你来这儿做什么?”
“嗯……”他迟早会知道的,坦白从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有人在饭馆闹事儿,我来了解一下。”
“哪个饭馆?谭记?”
“是”
岳钦扫量着她,“你又打架了?”
什么叫又打架。“是那人吃白食,店里的人报了警。”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是谭记的东家。”场内一片寂静,秦卿能听见树叶唦唦的声音,周围空气开始冻结,她手脚有些发凉,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照在她头顶上,“刚加的股儿!”她赶忙解释。
“跟我来。”
岳钦的声音很轻,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低着头,丧着脸,跟在岳钦身后。
叶配良看着二人奇怪的举动,问戴峥,“他们这是怎么了?”
戴峥叹为观止,出乎意料,他晃晃头,“秦大小姐真是厉害。”
警察署门口不远处有棵大柳树,柳树飞絮,白色绒毛随风飘散,本是唯美的风景,秦卿却觉得那柳絮飘飘像漫天大雪,寒冷冻人。
“什么时候入的股?”
“有段时日了。”这是句废话,她知道。
“我应该这么问,是什么时候有的入股想法?”
“挺久了。”废话中的废话,她觉得岳钦快要压不住怒火了。
“在请客之前?”
语气还是淡淡的,比想象中要好。
“算是同步,有了岳少极高的肯定,我才能确定想法,这说到底,谭记能重新开张,也有您的功劳。”秦卿头次昧着良心,溜须拍马,有点生硬,但胜却了无。
岳钦深吸口气,保持冷静,“那人也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不是,凑巧。”秦卿摇头,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秦大小姐好算计,一石三鸟,这效率,若是行军,岂不是日行千里。”
秦卿只能嘴角弯起,秉着不怒不恼,非常诚恳的态度,乖乖的站在他面前。
岳钦见她这样,气也发不出来,“既然是赖账,为何还要特意过来一趟?”
“我怀疑有人指使。”
“张冠周呢?这么乱的地方,你也敢自己来?”
“我是从医院过来,正好顺路。”你管我来不来,她不敢说,她忍。
“怎么来的?”
“开车。”
“又是自己?”
“是。”
“总低着头干嘛,不敢看我?”
“不是。”她抬起下巴,眼皮撩起,视线定格在他的喉结上。
“这事儿我跟叶配良说,回去吧。”
那敢情好,她还真不想和叶配良打交道,秦卿露出真诚感激的笑容,“那就麻烦你了,岳少。”不多言,转身走,她想尽快离开这儿。
短袖素白旗袍,袍身宽松,轮廓平直,显得人清冷淡雅,仙风道骨。他的目光沿着曲线,缓缓落在脚上,她今儿穿了同色绣花鞋,桃花绽放延至脚尖,随着脚步移动,若隐若现,莲步轻移,妖娆妩媚,他喉咙上下滑动,滑不溜手,还真是勾人得紧。
森严潮湿的大牢,干涸的血配着昏暗的光线,显得阴森诡异,不知流淌过多少血液的长凳,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谁指使你的?”
“长官,我就吃饭没给钱,不至于要上刑吧?”
“那得看你惹得是谁。要是平时呢,打一顿关两天也就算了,但谁让你不开眼,惹了上头的人。”马警长拿起刑具,“说不说实话看你,我干了这么久的警察,还从没有犯人能不招供的。不对,也有…”他把刑具套在那人身上,“那就是死人。”
“啊!啊!”那人吓得哇哇大叫,铁链拽的哗哗响。
马警长走到火盆旁,拿出烧的金红的烙铁,一步步向他走来。
“长官饶命!我招!我招!我全招!有人给了我们五人二十块大洋,让我们去谭记找麻烦。”
“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那人看长官举起烙铁,炙热带着毛发烧焦的气味,让他毛骨悚然,“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人带着草帽,先给了我们十块大洋,让我们常去捣乱,说是事成之后再给我们剩下的十块,要是能搅得他们做不成生意,就再另加付我们三十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