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手掌握住纤细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内心的野兽,怒吼着,要破笼而出,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来回盘旋。
他用仅存的理智说着:
“卿卿……”
他低头,和她面对面,眼角微红。
“你…你冷静点…你……”
干燥的唇压下来,轻柔、耐心的亲吻,亲了一会儿,饶是如此,吻的力道越来越重。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没想过会和他发乎情、止乎礼,相敬如宾,但也没想到,会是在这四处漏风的地方,仓促、简陋、没有安全感。
她紧张不安的环住腰,试图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
……
戴峥心急如焚提着水,快步朝营帐赶去,刚要进门,女子哭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猛地驻足,支起耳朵,听着帐内的响动。
里面灯火通明,女人低低的抽泣,他不敢走远,怕不知情者误闯。
手里提着桶,心也提到嗓子眼,屏住呼吸,如履薄冰的后退。
星星点点的月光,洒在身上,竟让她感觉格外炙热灼眼。
不知今夕何夕,她哭着,哽咽的不成样子,“钦哥…”
她抗议着,却无济于事。
他瞅着她,双眼眯朦,泪珠顺着眼角滴滴滑落,想哭不敢哭,只低低呜咽着。
………
红烛燃尽,岳钦侧身揽着她,眷恋地拂着鬓角。
秦卿皱着眉头,不悦地躲进他怀里。
怕把人惹急了,他只好放弃。小猫发脾气,也会抓人的,岳钦不敢再胡闹,闭上眼睛,二人相拥而眠。
…………
…………
天色蒙蒙亮,士兵早已起来操练。
女人疲惫的睁开眼,熟悉的篷顶,这是她的营帐。
身旁的呼吸声沉稳绵长,她心满意足的微笑,看向她的男人。
面部瞬间扭曲,“啊!”惊恐的尖叫,震醒了熟睡的男人,陆娴敏抓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敏儿”,关成惺忪的揉揉眼,坐起身,露出茂密的胸毛,伸手要去搂她。
“啪!”她红着眼,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畜牲!滚出去!”
关成被打懵了,昨天是她主动热情的勾引他,现在怎么一副强迫她的样子。
“我让你滚出去!”
“怎么了?”
“滚出去!我叫你滚出去啊!”她大叫,拥着被子,看着厌恶的男人,狼狈跑出营帐,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在关成跑出去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毁了,过不了多久,整个大军都会知道,她和关成的事情!恼怒的泪水,汹涌流出,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哭过后,她想起,昨晚是被人打晕的……
岳钦回营时,秦卿蜷在被子里睡着,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他伸出食指,摸摸红通通的樱唇,他的姑娘,怎么这么可人。
昨晚迷朦中,还以为是佳人入梦,稀里糊涂的睡过来,早上看着怀里的人,当真吓了一跳。
“陆小姐,你不能进去!”
账外,戴峥强硬的拦住陆娴敏,昨日差点被她算计,在门外罚站一夜,郁闷的很,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
“让开!我要见他!”
“没有司令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两人争执着,引起路过的士兵,频频回望。
“让开!”她推搡着戴峥,“你给我让开!”
蓬头垢面,脸面什么的,早就抛在脑后,她现在只想见到岳钦。
床上的人儿被扰了清梦,蹙着眉,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隔绝外面的噪音。
岳钦快步走出去,“吵什么!”
“岳钦。”陆娴敏上下观察着,“你昨晚应该在我的帐里,为什么你没有……”
“胡说什么?”岳钦不耐烦她在这儿胡言乱语。
“我没胡说!昨晚应该是你!应该是你……是你才对……”她哭泣着蹲下,没有机会了,昨晚的事,很快他就会知道,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不会了…
“戴峥,送她回去,再违抗,就叫孙副官赶紧带她走,军营岂是胡闹的地方!”
“是。”
“我不走!”她猛地站起来,质问道:“秦卿呢!那个女人在哪?!昨晚是她!肯定是她把你从这儿抢走!还卑鄙的把别的男人塞到我的营帐!这个贱人!岳钦!她心如蛇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不能!”
“他只能和我在一起。”
女人身上只穿着宽大的衬衫,盖到大腿处,洁白的双腿修长笔直,光着脚,似雨露过后,出水芙蓉。
岳钦黑着脸,快速转身,低头将她扛在肩上,进了帐篷。
“贱人!”陆娴敏愤怒,作势要冲进去,被戴峥用力抓住手臂,拖远。
昨晚,知道事情的来由,当场额头冷汗淋淋,怪不得那么多人缠着他,原来是调虎离山!少帅要是真在陆小姐的帐篷过了夜,他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岳钦把她放到床上,冷声道:“穿成这样,乱跑什么。”
“谁让你们那么吵…”
“下床干嘛,地上这么凉。”
“……”她颔首向后移,衬衣扣子经过一番挣扎,露出圆润的肩膀,双腿并拢在一侧。
“你就作吧…”,岳钦紧咬着后槽牙,拽过被子,将她裹住。
“好好休息,别乱跑,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我不饿。”
“不行,一会儿还要赶路,你晕车,不吃饭怎么行?”
“那少拿一点。”
“知道了,小祖宗~”
岳钦弯腰,将被子四周,都掖好,防止她着凉。
秦卿思忖片刻,看他,“你不问问…”
“问什么?”,头没抬,只专心检查着被角是否有遗漏。
“没事…”,她摇摇头,滑进被子里。
既然他没放在心上,她又何苦旧事重提。
岳钦拨开她前额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我让人在门口守着,你好好躺着,别乱跑。”
被子被她拉到脸上,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在外面,眨了眨,表示知道了。
岳钦不由得笑着,“那我走了…”
秦卿点点头。
两人视线勾缠着,无形的绳索将他们绑住,移不开眼,嘴上说着走,身体却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