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即将要切断手指的匕首,如实回答,“我不是劫匪,我是龙峰山的人!”
“龙峰山?”
秦卿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龙峰山?他们是山匪?
“你们当家是谁?”
“龙大。”
怎么有一丝熟悉感?
秦卿接着问道:“为什么绑架我?”
男人留了个心眼儿,没把话说实,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是听令办事。”
秦卿思量他这话的真假,土匪?忽而脑里闪过一人,那…应该有办法证明他是否在撒谎...……
她一挥手,架在手指上的匕首离开。男人心下一松,命算是保住了,随即晕了过去。
“拖下去。”
秦卿指指旁边的领头,“你……”
“大小姐,我叫曾林。”
“曾林?”
“是。”
“看好,别让他死了。”
“明白。”
秦卿起身往外走,曾林跟在一旁,“大小姐,我送您。”
秦卿淡淡扫了他一眼,站在门口,眺望不远处的巷子,意有所指的说道:“不必,离得也不远……”
“……”
“有空过来坐坐?”
曾林立刻站得笔直,低头恭谨道:“属下不敢。”
一阵冷风吹过,待他抬起头,秦卿已出了门。
三人往回走,有了刚才的险事,薛楚丞提高警惕,边走边四处查看。
秦卿问卫亭,“知道三爷住哪儿么?”
卫亭点头,“知道,五爷上次临走时,跟我说了。”
“去问问,明日三爷可否有空,宾祥楼一聚。”
“是。”
军院大门越来越近,薛楚丞想起院里的人,“小姐,这事可要告知少帅……”
“他已无暇分身,我们日后多注意些便是。”
“少帅要是知道小姐差点被绑,那可真就要剿匪了。”
“等弄清楚了再说。”
“是。”
......………………
次日,宾祥楼
柳树萌芽,春风拂面,窗前的男人,身姿挺拔,青色暗纹绸缎长袍,衬得其人玉树临风,后摆随风飞扬,又添倜傥风流。
何展看看这纹丝不动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三爷,坐会儿吧。”
一站就是半个钟头,胸口的枪伤还没好,这么吹冷风,着了凉,可怎么是好,秦小姐又不会治,他还得陪着站,时间一长,两腿都不会打弯了。
何展算是发现了,自从认识秦小姐后,他干的事都太消耗体力,看门、站岗、把风、演戏,这不是拾起老本行了么?
背影终于动了,何展淡笑,正欣慰着三爷可算听劝了。
‘咚咚咚!’
几下敲门声,便把他刚扬起的嘴角,给生生按了下去,合着是人来了……
小二推开门,笑迎秦卿进来,向何展询问道:“大爷,现在可要上菜了?”
“嗯。”
“好咧。”
小二出去带上门。
雅间中的圆桌,秦卿与廖炎相对而坐。
求人办事,自然要热情些,她主动关心道:“三爷可好些了?”
“姑娘妙手回春,好多了。”
秦卿端起茶,抿了一口,茶香浓郁,略带花香。
廖炎嘴角挂着淡笑,也端起茶杯,正要品,却听见秦卿劝道:“三爷,这茶太浓,有碍伤口愈合,您还是不要喝了。”
“好。”
笑意更深,廖炎放下茶,垂目扶着杯口。
两厢静默,秦卿捧着茶,暖着发凉的手,她看看三爷,正斟酌措辞,该如何开口,余光瞟见何展,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人,小龙。
小龙?……大龙?……龙大!
心中疑虑顿生,他们之间可有联系?是她多想,还是三爷身边有内鬼......
她将茶放下,不经意的问道:“三爷,您可听说过龙峰山?”
廖炎瞳孔微缩,抬眼看她,“为何会问及此处?”
明人无暗话,秦卿直截了当的说道:“昨日我险些被人绑架。”
扶杯的手陡然收紧,廖炎震惊不已,眼含担忧,“你可有伤到?”
“没有。”
秦卿看着三爷的神色,慢慢说道:“抓到一个劫匪,那人说……他是龙峰山的人。”
廖炎乍然目光凛厉,但语气柔和,“你想怎么做?”
“我想和龙峰山的当家见一见,当面问清楚,可是我哪里得罪了他,竟劳他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当街行凶,也要将我这弱女子,绑上山。”
廖炎提起茶壶,为秦卿添了热茶,水流涓涓,雾气蒸腾,眼睫遮住眸中寒冷,慢慢说道:“我和那儿的大当家有些交情,不如由我出面,邀他过来,大家坐下来谈谈?”
果然术业有专攻,秦卿深感当初搭上廖三爷这条大船,这个决定真是明智。
借力打力,她想趁此以绝后患,“若是三爷肯出面,那我便狐假虎威,借您的势,吓他一吓,不知您可会为难?”
“举手之劳……”
秦卿不知他的话中深意,心怀感激道:“多谢三爷。”
……………………
车子从街上驶过,岳钦疲倦的仰躺在后座,闭目养神。
戴峥看着空旷的街道,忽然想起一事,“少帅,昨日留迎街发生枪战,虽未有伤亡,但据目击者叙述,当时歹徒人数众多,且都拿着枪,这阵子是否先让秦医生躲躲?”
岳钦睁开眼,酸胀不适感,令眉心蹙起,他撑起身,朝窗外看看,正午时分,街上行人渐少,想必都惊魂未定,很少出门。
“嗯,等我回去跟她说。”
正看着街边风景,忽然眼前闪过一对熟悉身影,他立即喊道:“停车!”
戴峥回头见少帅往外看,脸色冷峻,他也顺着目光看去,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岳钦冷眼看着那男人在秦卿面前谈笑风生,绅士得体的样子,陷入沉思。
廖炎从不表露心意,他做的每件事,都润物无声,分寸拿捏得当,让人无可指摘。
如同狩猎的人,躲在暗处盯着属意的猎物,只要有可乘之机,他就会无孔不入,让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