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裕明顾左右而言他,只显摆道:“爹,等我以后出息了,给你养老。”
“指你?”
齐培发不屑的看看小儿子伸到一侧抖动的腿,浑身上下没个稳当劲,“指你养老,我得饿死。”
齐裕明笑的得意,“爹,话可别说早了,你儿子我现在可不是一般人,秦家姐弟那头,我可是很能说上话的。”
“哦……出去一晚,就底气这么足?”,齐培发眼皮一抬,不动声色的慢慢向他走近,装得和蔼道:“你的意思是攀上了秦家姐弟,以后有人罩着你了,是吧?”
“啧,话咋说得这么难听,那叫结交。”
齐裕明仰着头,两手举在身前,相对而握,“结交,不是攀交,懂么?我能干那么狗腿的事儿?!”
“结交?”
父子俩只有一步之距,齐培发本是亲和的表情骤然冷下,身体下蹲,右腿用力向前一伸,直接一个扫堂腿,将齐裕明撂倒在地,大步上前屈膝压在他背上,将其两手拧在身后,‘啪!’抬手给儿子后脑勺一巴掌,恨恨道:“这还不叫攀交,说!昨晚上都干什么了?!在秦家姐弟面前说得上话?!不会是给人家当了一宿的跟班吧?!”
齐培发与秦昌进如今是挚友,但二人从来都是平起平坐,他还从未在秦昌进面前落过下风,丢过脸面!就算秦昌进与大帅结成亲家,他也没阿谀奉承,变过态度!
‘说得上话?!’听小儿子的意思,好像齐家见风使舵,要巴结讨好秦家!
齐培发气愤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靠自己的本事给我混出个人样来?!!想当初大帅手下两名猛将,人称‘左虎右豹’,说得就是你老子我和秦昌进!他秦昌进能生出两只小虎崽儿!我他娘的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奸懒馋滑的狗腿子出来!”
冷不防摔在地上,胯骨磕的生疼,齐裕明疼得龇牙咧嘴,大喊着:“哎呀!爹!你这是干嘛!”
惬意的午睡被这混账儿子彻底搅黄了,瞧着他大呼小叫那没出息的样儿,齐培发更是怒火中烧!
火气很大,但理智尚存,他收着力气,将儿子的后脑勺打得啪啪响,倒是不太疼,只听着声大,不过吓唬这个混账,绰绰有余。
“我明儿就让你娘给你娶个媳妇儿,最好是个母夜叉,我让你还有闲心趋炎附势,天天往娘们儿床上跑!”
双手被控在背后,脸被迫贴在地上,齐裕明恼羞成怒,也没留意父亲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委屈,不满的大声控诉道:“齐老头!虎毒不食子,你对我下狠手你!你就这么当爹的!”
“老子就这么当!咋!不愿意?!”
父子俩在客厅闹得鸡飞狗跳,动静之大,叫声之惨,将齐母和齐裕文都引了过来。
齐裕文半路碰见母亲,扶着她,两人快步走到‘凶案现场’。
儿子的叫声凄惨,齐母头次见这么大的场面,想上前阻拦又不敢,只好站在原地,急切问道:“哎呦!他爹,这是干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便知来了救星,齐裕明心里有了底,喊得更伤心,“娘!救我!我快被爹打死了!”
齐母看着儿子被按在地上,心疼的往前走两步,劝着齐培发,“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这是干啥?”
见母亲开口求情,齐裕明喊得更加逼真,声音带着些许嘶哑,“救命啊!娘!救命!”
跟杀猪似的叫喊,不知道得还以为要出人命了!
齐裕文看看父亲的动作,瞧着吓人,实则未伤分毫,他拉住母亲,淡定道:“甭理他。”
“你再喊!”
齐培发这回用力狠劲朝他的后脖颈,给了个大脖溜子,“大惊小怪跟受刑似的,这要是被敌方抓住,我看你就是当叛徒的命!”
齐裕明仰头看着冷眼旁观的齐裕文,心里腹诽,自己不管就算了!还拉着娘!混蛋!
心里万马奔腾,嘴里却在求助道:“哥!你赶紧给爹拉走,我都多大了!佣人都看见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见父亲也没想真修理他,齐裕文想应该没多大事儿,便给父亲递了台阶,“我来审他,您歇会儿。”
齐培发这才松了手,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指着齐裕明,跟大儿子说道:“给人家当了一夜的狗腿子,回来就跟我翘尾巴,还得意的很呢!”
齐裕明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上的灰,神情毫无刚才的狼狈,“那是合作,我现在是秦继的二哥。”
他白了父亲一眼,委屈道:“有当狗腿子,当成哥的么?”
齐裕文抓住重点,“昨晚秦继也去了?”
齐裕明揉揉磕疼的胯,“嗯,半路遇到的。”
齐裕文继续问道:“你能帮上什么忙?”
这话,齐裕明可不爱听,立刻不满的蹙眉,“瞧不起谁呢?就你能?”
他上下扫量着齐裕文,“你以后对我态度好点,别以为你多了不起,连外人都看出来我在家受气了,话里话外挑拨咱兄弟俩的关系。”
他指着自己的头,“多亏我聪明,要不然听了别人的挑唆,整个兄弟残杀,你怎么办?”
齐裕文哼笑道:“求之不得。”
他四处看看这座宅子,随即盯着齐裕明,目光冷淡道:“正好这家产,我还不想分你一半。”
齐裕明惊得瞪大眼睛,“你……你……”
忘了刚被削一顿,他往父亲身边靠,一直看着大哥,摇头感叹道:“爹,你听听他这话,平时装得爱护手足,藏得够深啊……”
齐裕明转头瞧着父亲,‘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爷子,要不您先把遗嘱立了,我这以后可斗不过他啊!”
本没多大的火,这一下可不得了,齐培发‘蹭’的起身,抬手朝他呼去,“你个小畜生!”
齐裕明机敏躲闪,大笑着往外跑。
过了气头,齐培发冷静下来,望着小儿子装疯卖傻的背影,低声问道:“秦家又要出事儿了?”
流年不利,老婆儿子一夜全走了,叶左两家订婚,小女儿也沦为笑柄,秦家如今唯一的喜事就是大女儿嫁进了岳家,可听这混账的意思,秦继这刚刚回来,就有了动作……
齐裕文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还是那句话,“他能帮上什么忙?无非就是吃喝玩乐,打架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