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妹很热情,带了天津的特产来送给姑姑姑父还有表哥表姐们。
像什么天津十八街麻花、泥人张的泥人、金丝小枣等,零零碎碎加起来几大包,要不是什么炸糕、酱肉的拿回来怕不新鲜了,估摸着几大包里面也会有。
“听说,你有个笔名叫流年?”惜月捏了捏姜思意的包子脸,笑着问。
大人们说话,总喜欢把孩子们打发去自己玩,不管这个孩子是两三岁,还是二三十岁。
所以,没在楼下呆多长时间,惜月这个大姐姐就带着两个妹妹上楼了。
姜思意没什么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对呀!”
承认完之后,还兴奋起来了,拉着惜月和慕月说:“表姐,你们看恐怖题材的小说吗?”
“恐怖题材?”惜月诧异的看着姜思意。
毕竟,从慕月那里知道这姑娘除了写小报道,还写明星同人言情小说,惜月就找慕月把那本小说借过来看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
那本《一见思·林间月》能在上海滩的姑娘们手里流行起来,那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除去男女主角是小报上的风云人物红玫瑰蒋思月以及林灏程以外,这本小说集结了剧情流畅、语句唯美、情节动人等因素。
但这些因素与姜思意隐约表达的想写恐怖题材的事情毫不相干,恐怖题材的文风和普通言情风是两码事。
“对啊对啊!”姜思意疯狂点头。
慕月也没有想到这姑娘打算换风格,问:“聊斋志异那种的?”
“差不多。”思意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我前段时间听了个故事,所以就有了写个恐怖题材的故事的想法。不往长了写,短短十几章就能写完的那种。不过我不清楚看我的书的姑娘小姐们爱不爱看这个题材,所以就问问你们。”
说到故事,慕月精神了:“你把你听说的故事讲给我和大姐听听,然后再帮你参考呗。”
惜月也是一脸好奇。
如此,思意也就把她听说的故事讲出来了。
故事没有惜月在现代时看的那些恐怖电影啊、恐怖小说什么的那么猎奇,不过因为是人传人传出来的,反倒是神神呼呼的。
还是个发生在这半年以内的恐怖故事。说是这半年来,有下班回家晚的女工,以及在大街上巡夜的人,三次在夜晚的上海滩的街道上,见着过一身旧时候汉家女子的装扮,穿着清代古董衣,配着马面百褶裙,脚上穿的也是精致的小鞋,珠玉琳琅,只不过面色惨白,从而显得妆容诡异,尤其是一张嘴,红的老远都能看见。而且,看见之后,被吓跑,跑去报了警之后,警察从来没有找到过这些诡异的女子。
思意觉得这要么是闹鬼,要么是阴谋,所以,她打算根据这个,写一个小说。
因为现在文坛虽然开放,但不是什么题材都有的,恐怖小说不是没有,而是少。
所以,思意的灵感,惜月和慕月都很支持,甚至开始给出谋划策,构造剧情。
不过,如果惜月能提前知道她也会在夜晚的街道上遇见思意讲过的“鬼”的话,她一定不那么兴奋的出谋划策。
春和弄那边有房地产老板新修建筑,这天下午出了事故,工人将近傍晚才送到医院来,惜月作为主刀医生,自然下班就晚了。
葡萄轮班,下午就回去了,上手术台做手术时间长,所以惜月就托人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晚上有可能要住在医院,如果回家的话,做黄包车回去就是了。
那个工人的伤不复杂,所以手术很快就做好了,惜月一看时间还算早,往回走的话能叫到黄包车,所以也就收拾了东西回家了。
从医院出来、坐上黄包车、黄包车走过的前半段路,都很太平,但是,当黄包车进入到人烟稀少的商铺街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也许是晚上天气不算好,起了些雾,加上路灯一般,惜月坐在黄包车上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过来一个人。
看影子轮廓,是个女人。
黄包车师傅埋头拉车,一时间倒是没有看见。
慢慢的进了,差不多还有八九米距离的时候,惜月看清了,是一个上身穿着清代古董衣、下身穿着马面百褶裙,梳着早就不流行了的蚌珠头,珠翠满头、脸色不好的一个女子。
看着真的很吓人。
这时,黄包车师傅也抬起头来往前忘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黄包车师傅直接吓得车都停住了,嘴里喊着:“女,女鬼,女鬼啊!”
可能是拉车责任心还在,黄包车师傅没有丢下惜月就跑,眼见着“女鬼”一步一步、步履蹒跚的走进了,连忙拉起车就要掉头跑。
正在这时,惜月突然听见很微弱的一句话:
“救我,救救我!”
寻着声音往过去,声音是从那个“女鬼”那边传来的,而且那“女鬼”看见这边的人要走,俩忙往前跑了两步,但奈何脚下的鞋子只有一丁点大,直愣愣的整个人摔在了递上。
惜月这下判断出来了,这是个活人,并且身上有伤。
“师傅,等一下,那是个活人。”惜月叫住正在转弯的黄包车师傅:“她在求救。”
“活活活人?”
黄包车师傅虽然害怕,但听见惜月说那个“女鬼”是个活人,并且还在求救,便将动作停了下来,鼓起勇气看了过去。
只见那女子扑在递上,脑袋努力抬着,朝着他们的方向,还在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如果不是街上没人,空旷而寂寥,怕是都听不见。
“额滴娘啊,造孽啊。”黄包车师傅将车停好:“这姑娘大晚上的,这是咋了?吓死个人。”
车停好,惜月便下了车跑了过去。
“救我,救我。”
见惜月过来,那女子求救声更加急切了。
在她身边蹲下,惜月才真正的看清楚她,细眉长眼,樱桃小嘴,脸上满脸的汗水,凑近了除了汗水的味道、胭脂的味道以及一些什么馊了的味道以外,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儿。
看着她倒在地上只活动脑袋,以及身上的血味儿,惜月放下手包伸出手在她身上检查起来。
“大夫,这姑娘咋啦?”黄包车师傅是在医院门口拉的惜月,估摸着是个医生,见她给地上的女子检查,便问到。
惜月轻轻的在女子身上检查了一番,脸色凝重起来。
这身上多处骨折,难怪摔了之后动不了。
“这姑娘得送医院就诊给,满身的伤。”惜月说:“师傅,麻烦你帮忙把她放到车上,再把我俩拉回圣玛利亚医院,然后去巡捕房报个案,钱我翻倍给你。”
惜月说女子满身是伤,黄包车师傅瞪大了眼睛:“这么严重!那之前传言的女鬼,难不成都是她这种情况?”说完连忙动手将女子搬到黄包车上:“大夫,您快上车,我用最快的速度送您和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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