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葡萄本来在和张滃听说话,听见惜月的吩咐,却马上反应过来,然后跑去护士站打电话了,速度快到······蒋少尽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别······”
阻拦的话就说出来一个字,葡萄就看不见身影了。
惜月手底下动作飞快,还分出神来,看傻子一眼瞟了蒋少尽一眼:“您老人家不会以为这伤缝完,你可以正常的写字、吃饭吧?”
“没有。”蒋少尽这下学聪明了,也不说自己不疼了。
说不疼干嘛?让这个破妹妹三百六十度的讽刺吗?
蒋少尽当然知道,这缝了针的伤,是绝对会影响日常生活的,只要一回家,手一抬,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不对。
他主要是不想姜女士过来,倒不是怕她担心,因为早担心晚担心都要担心的;主要是他怕姜女士提溜着耳朵教训他,然后再无差别攻击,最后将他拘在医院里住院。
毕竟,这伤口看着很吓人。
他可不能留在医院里,彭李岸那边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关于他“以次充好”也调查的差不多了,住医院里,那是真的不方便。
“呼~”
惜月落下最后一针,利索的收了个尾,然后看着自己缝的非常平整的伤口,感叹到:
“我就是太认真了,遇上你这样觉得不疼的二货,我就应该给你在伤口上绣个牡丹花。”
蒋少尽语塞,想了想,说:
“很有创意的想法,下次不许再想了。”
惜月耸耸肩,然后脱下手套去洗手了。
“您是蒋副处长的妹妹,蒋医生吧?鄙人候单”惜月正洗着手,站在彭李岸旁边当背景板的候单堆着一张笑脸凑近了些,然后一副很荣幸的样子,说:“真是幸会幸会。”
惜月抬眼看他,然后皮子上挂了点职业假笑:“候先生您好。”
然后就继续给手部消毒。
候单见惜月看起来还算好说话,便继续到:“蒋医生真是年少有为,和我们蒋副处长一样儿,真不愧是兄妹。蒋副处长在南京的时候就大有作为,回到上海那更是了不得!您说这都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惜月将手擦干,听着候单的话,笑了笑:“侯先生和我哥哥很熟啊?”
“啊?”侯单呆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还成,还成,毕竟都是同事嘛,蒋副处长还是我的顶头上司呢!”
说完,又问:“我听说令尊是行伍出身,这就没让蒋副处长学个一招半式?”
话说到这儿,总算是切入重点了,这是想来套套话,只可惜不算高明。
惜月当然清楚蒋少尽身手好,前几个月暴打姜觉新的时候,可是欣赏了一番蒋少尽的潇洒身姿的;但是,惜月会说吗?当然不会。
“家父行伍出身,身手颇好,这是不假。”惜月示意候单往里面走,然后说:“但是家里我们这几个小的不爱动,都是读书人。若是哥哥他有身手,就不至于伤成那样,母亲来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啊,嗯,这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候单堆着小,眼见快要走到屏风那边了,停下了话头。
绕过屏风,候单的主子彭李岸正坐在那儿和蒋少尽说话,看惜月进来了,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隐晦的看了候单一眼,见候单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便和蒋少尽说起来结束性的话语:
“那副处你先休息着,粮食局那点事本来就是我的事儿,让你受了无妄之灾,也是罪过。这公务没办完,我得先走了。”
蒋少尽也不想多留他,便道:“您自便。”
“你休息着。蒋医生,再见。”
彭李岸站起身来,和惜月也道了一声别,然后就带着候单走了。
诊室里一下子就剩下惜月和蒋少尽了,葡萄跑去打电话,张滃听也忙自己的去了。
“走吧,”惜月对坐在那儿的蒋少尽说到。
蒋少尽不解:“去哪?”
惜月抓起他那只好胳膊,带着他走:“这儿是接诊室,你这个伤远没到住院的程度,妈还没来,你一直待在接诊室里也不方便,去我的办公室等。”
蒋少尽顺从的跟着惜月走了,边走边说:“你别拽着我,影响不好,唉唉唉,袖子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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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李岸带着候单离开,走到医院门口,坐到了车上,候单看了眼医院的牌子,突然想起来直接在粮食局和他们打掩护打的极好的那个冯高似乎就是在这儿住院,便对彭李岸说:
“姐夫,那个粮食局的冯高就是在这儿住院,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次出意外,就是因为本来和他们打掩护的负责人冯高请了病假,说是受伤住院了,所以才换成了另一个人。
而换的这个人,贪心不足,经验也不足,所以才出了这么一遭事,要不是今天蒋少尽这个副处长突然说想去福利院看看,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批粮,候单想,蒋少尽受的这一刀估摸着就是砍在他的身上了。
“不去。”彭李岸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候单倒是不明白了:“为啥呀姐夫,要说还是这个冯高配合的好,一直都不出事,这一换人就出了问题,谁知道下回会不会再出事,这回是咱们运气好,让那个新来的副处长挡了灾。这冯高住院总会有出院的时候,批粮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倒时候还得一起合作,还是上去看看为好,打打关系嘛。”
候单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还是请示性的看着彭李岸。
彭李岸摇了摇头:“且不说这一次是不是意外,如果是,下一回咱们和咱们的人仔细些就是了;如果不是,那就是有人在查我们,这需要排查的地方就多了。这个冯高,有的事情你知道的比较慢,他和他老婆离了婚,得罪了钱家,也得罪了很多人,像蒋少帅那边,奉天来的仇少爷那边······且不说等他出了院,粮食局的工作保不保得住,就算保得住,这种有油水的工作,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候单恍然大悟:“还是姐夫高瞻远瞩,我还有的学呢。司机,开车,走。”
车辆从圣玛利亚医院门口驶走,朝着最近的福利院方向去了。
“候单。”彭李岸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吩咐到:“我总觉得今天这事,就是有人背后查我,你找点人,再查查蒋少尽。”
“唉,知道了。”候单应下,然后说:“姐夫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这外人嘴里打听不出来东西,亲人那儿总能打听些出来的。”
“嗯,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