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这百乐门这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听见了没,少尽,你可别往那儿跑,说死就死了。”
惜月还在为昨晚差点身临其境的目睹的爆炸案仅仅一夜之间就登上早报而感慨,姜女士就从慕月手里拿过报纸,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嘱咐起了蒋少尽。
蒋少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蒋老爷说了话:“好了,婉眉,少尽是什么样你不清楚?”
没有蒋老爷这句话还好,有了蒋老爷这句话,姜女士成功的想到了自家大儿子目前还是个光棍的事实,而且还是个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牵的光棍。
“对,老爷你不说我都忘了。”姜女士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对着蒋少尽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咱们这个大儿子啊,单位和家两点一线,生活单调的身边就只有我、惜月、慕月,再加上陈妈和耿妈这五个女的!”
姜女士阴阳怪气的对着蒋少尽的方向一通输出,蒋少尽呢?不敢反驳,就只能低头吃饭。
因为蒋少尽出色,工作稳定,人也稳重,所以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小儿子少起身上的蒋老爷就忘了蒋少尽没有对象这件事,主要吧,蒋老爷除了那个似乎有什么大病的二儿子,其他儿子都是到了时间就结婚,根本用不着他操心。所以,现在没有人提,蒋老爷自然而然的就忘了蒋少尽还单着。
“少尽都快三十了吧?”蒋老爷想了想,没有想起来蒋少尽究竟是二十几,忽的想起来他比惜月大了那么几岁,惜月今年过了生都二十二了,想来也快三十了:“是该讨个媳妇儿了。”
离三十还有那么好几岁的蒋少尽瞬间感觉碗里的粥不香了,心上好似被扎了几箭,那箭还是自家亲爹扎的。
姜女士想了想蒋少尽的年龄,四舍五入一下,确实可以说是快三十了,马上接上蒋老爷的话头:“可不是嘛,都要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难不成还指着你妈我给你包办个婚姻?秋童那小姑娘挺好,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眼见着姜女士又扯到帮忙的战友王秋童身上,蒋少尽马上打断:“妈,我都和你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现在我工作忙,不急,不急。”
没有痛痛快快说个干净的姜女士白了他一眼:“不急,是不是等你妹妹订了婚,或者少起都能娶媳妇儿,那才叫急?”
蒋老爷也跟着应和:“少尽,你妈说得对。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兴什么包办婚姻,自己得抓点紧。”
爹妈都催起来,蒋少尽是真心觉得自己说啥都会是错的,两口把碗里的粥喝了,抓了个包子就开溜。
“爸,妈,我工作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啊。”
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饭桌上除了蒋老爷和姜女士,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笑了。
“这死孩子!”姜女士冲着蒋少尽离开的方向,没好气道:“有本事晚上别回来啊!”
蒋老爷给姜女士夹了一筷子酱菜:“等他晚上回来再说他。”说完,就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其他孩子们。
“惜月啊。”蒋老爷先是把目光投向了除了少尽以外年龄最大的惜月,然后就看见坐在惜月左手边的蒋锡城认认真真的给惜月剥了个鸡蛋放在碗里。
惜月闻声看向蒋老爷:“怎么了,爸爸。”
蒋老爷:“吃饭吧,你不用操心。”
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姜女士左手边的慕月:“慕月啊,要是交了男朋友,觉得合适,一定要带回来给我和你妈看看啊,千万别学你哥。”
认真干饭的慕月点了点头:“好的!”
惜月不由的为蒋少尽感到默哀,他这人生大事问题,怕是这段时间是不会被遗忘了。
哪怕姜女士和蒋老爷不给他安排相亲,但是在两人面前排上了号,时不时的提上两句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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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之后,蒋锡城借着反正军队那边一切正常,暂时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直接光明正大的赖在惜月身边。
姜女士她们乐见其成,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所以,休假不用上班的惜月身边就成功的多了一条尾巴。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蒋锡城之前放在眉山公馆的衣服都还在,这会儿换了一身看着很是小开的衣裳,跟在惜月身后。
惜月打算去乔家找九月一起去逛街,顺便看看昨晚被当做工具人的乔九言,以及爆炸案的“真凶”乔九思两人是什么情况。
只是没想到,蒋锡城这家伙抢了司机的活儿,非要跟着她一起。
“一起呗,”蒋锡城拉开车门示意惜月上车:“到时候车扔给蒋四儿开,我还能帮你提包。”
司机早就被蒋锡城支去喝茶去了,都不在家里,惜月妥协了:“蒋锡城,你可别把车开沟里去了!”
坐过蒋锡城的飘忽忽摩托车的惜月叮嘱的很是认真。
蒋锡城贴心的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笑嘻嘻的:“放心,我掉沟里去你都是安全的。”
说完,汽车发动,往乔家驶去。
乔家,乔舜华正拎着小侄子乔九言的耳朵教训人呢。
百乐门的爆炸事件,因为死了人,所以巡捕房那边是将人都扣押着录了口供的,而乔九言因为和死者说过话,然后包下的包间还离爆炸地点不远,就被扣下来细问了,加上乔九思也在那儿,然后两人还都带了那么一点点伤,所以,今天一早,乔舜华就接到电话,亲自去巡捕房接了人。
乔九思自然是没有留下能证明是他布的局的线索,加上刚好有个回了上海还不回家的乔九言在,不管是在巡捕房,还是在乔舜华的面前,显现出来的都是他是去百乐门逮不回家的弟弟的。
“乔九言!”乔舜华拎着还跪在地上的乔九言的耳朵就是一通拧,拧的乔九言直叫唤。
“姑,姑,姑,你轻点!”
“咕咕咕咕的,咕什么咕!”乔舜华现在是满肚子的气,但是这个小侄子是自己从小宠大大的,手上还是松了:“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眼睛在乔九言的身上上下瞟了一顿:“你看你穿的是什么?红不红紫不紫的,你怎么不扯一块儿大花棉布裹身上?好歹比你这个还好看些!一天天的,嗷,在那美国念了两天书,你就不是你啦?给你能耐的!写信让你回家你不回,非要嗷,非要跑到香港去当大状。嗷那行,你当大状就当大状,好歹是个正经的职业,结果现在呢?嗯?偷偷跑回上海来,在百乐门包了房间,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还把你大哥给连累的,连累的你看看,那都是伤!你可真能耐!”
“姑~”乔九言揉着耳朵,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的看向了坐在那儿被九月往手上裹纱布的乔九思。
手上被裹着白纱布的乔九思感受到弟弟的目光,开口道:“姑姑,我这点伤没什么,就是被那边爆炸波及了一下,不关九言的事儿。”
嗯,这解释不如不说话。
“不关九言的事儿?”乔舜华倒是暂时把目光投向了乔九思:“你要不是去找他,百乐门那种歌舞欢场,你什么时候进去过啦?都是你这个当哥哥的惯的,惯的他一天天胆大妄为!”
说完,瞪了乔九思一眼,然后嚷到:“我的鸡毛掸子呢?鸡毛掸子哪儿去了?九辩!站住!你拿着鸡毛掸子哪儿去啊,你信不信老娘连你一块儿打!”
惜月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大小姐。”管家引着惜月和跟着惜月的蒋锡城进来,叫了乔舜华一声。
“又怎么啦?”乔舜华正在气头上,语气非常的不佳。
不过,她一转身看见了惜月,以及惜月身后的蒋锡城,倒是立马换了个语气:“呀,惜月来了呀!来找九月的吧?唉?蒋少帅怎么也来了?”
而惜月,看着客厅里跪着的乔九言,拿着鸡毛掸子想往楼上去的乔九辩,以及被九月把手裹成猪蹄子的乔九思,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乔姑姑,本来是来找九月一起去逛街的,没想到您这儿好像不太方便。”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乔舜华踢了跪在地上的乔九言一脚,示意他起来,然后又问蒋锡城:“蒋少帅今天来是?”
乔舜华怕蒋锡城再给她带来一些什么乔九言的壮举,毕竟,这个不听话的侄子已经回来上海好久了,之间干了些什么,自己一个刚知道他回来了不久的人,还真不知道。
蒋锡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并表示自己是跟着惜月一起的,乔舜华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乔九言看见惜月就像是看见了救星,而乔九月比乔九言更甚。
九月直接跑到惜月旁边,拉着她让她帮忙:“惜月,你快来!我不会裹伤,我大哥的手快被我包成粽子了!”
乔九思的右手,裹得就像是整只手粉碎性骨折似的。
不知道百乐门爆炸后的后续的惜月能想得到乔九思手上的伤是有意而为之,但是看着九月给他包裹出来的样子,还是装作吃惊到:“我的天,这是怎么弄的,看起来挺严重的。”
“不严重。”看着惜月一脸盯稀奇的看着自己被妹妹包的猪蹄子的手,不由的想扶额:“就是玻璃扎的,处理过的,但又被水给沾湿了,是九月不太会包。”
惜月还没有坐下来上手,跟在她身后的蒋锡城上前一步:“我来吧,你今天休假,我包伤口顺手得很。”
蒋锡城直接接过纱布,示意乔九思抬手。
乔九思:“不敢劳烦少帅。”
蒋锡城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说:“不劳烦,我以前也是个医生。”
九月对是谁给自家大哥包扎伤口没有什么过多的看法,只要不是她就行,但是她也算是熟悉蒋锡城,听到蒋锡城说自己以前也是个医生,莫名其妙到:“你以前不是个法医吗?”
蒋锡城的行为举动让惜月感觉他在吃干醋,还是飞来干醋,很想笑,不过乔九月的耿直发言则是帮她笑出了声。
九月无辜的看向惜月:“我没说错啊。”
蒋锡城按着乔九思的手包的飞快:“没说错,法医也是医嘛,我还在巡捕房干过一段时间呢。”
蒋锡城提到巡捕房,乔九月点点头:“哦,对,我哥的伤之前就是巡捕房的法医帮忙包的!”
发生命案,巡捕房肯定会扣人录口供,之前没有人提到,惜月就没问,现在九月提到了,惜月就顺势问到:“乔大哥去巡捕房干嘛?”然后又说:“哦,对了,我都忘了问,乔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月凑近惜月,说:“百乐门不是出命案了吗?今天登报了的,你看见过吧?”
惜月点点头。
九月继续:“我大哥和三哥在那儿,所以就录了个口供,大哥的伤也是不小心波及的。”
“嗯,”惜月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问九月:“那凶手抓到了没?”
九月摇摇头:“我和姑姑去巡捕房的时候,柯探长面色不佳,怕是够呛。”
惜月一想就是这么个结果,布局炸人的就在面前坐着呢,柯岸从哪儿抓真凶去。
乔九思倒是插了一句话:“我是去找九言的。”
“哦。”惜月以为他是在给九月强调,没怎么在意。
“好了!”这时,蒋锡城的声音响起:“包好了!”
不得不说,蒋锡城包的比乔九月包的那个猪蹄子好看多的多了。
“谢谢!”九月道了谢。
蒋锡城绕到惜月身边站定,然后对着惜月说:“我看乔董事长她们还有家事要处理,不如我们先走,你下次再约乔小姐去逛街?”
惜月响起刚刚来的时候乔九言板正的跪姿,点了点头。
“九月,乔姑姑,乔三哥也刚回来,你们一家人怕是也有话说,我就先走了。”